金軒微微垂眸就看到她臉上不悲不喜的平靜。

    那是千帆過盡後,對什麽都再也提不起希望的死寂。

    他心裏一緊,握著她沒受傷的手,不著痕跡擋在她前麵,對方青照道:“方先生,羽靈的身體狀況你也看到了,醫生說她還需要靜養。等她身體好些了,我再帶她回方家看望你和伯母。”

    一席話說得平緩有力,幾乎聽不出他也是個去了半條命的病號。

    羽靈眯了下眼睛。

    拿自己女人沒辦法不代表他拿這個後生晚輩也沒辦法:“你是她什麽人,有資格替她決定去留?”

    “我是她的丈夫。”

    “結婚證呢。”方青照冷笑:“拿來我看看?”

    金軒英俊的眉宇間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滴水不漏的沉穩:“沒有帶在身上,方先生如果想看,明天我差人送過去。”

    方青照唇角的冷笑更濃了,諷刺之意昭昭:“金軒,別說你根本拿不出你和她是夫妻的證據,就算你們真的結婚了,也要我這個當爹的點了頭你才算是我方家的女婿。我家裏有最好的醫生,現在我要帶我女兒回家養傷,有你說不的份?”

    金軒依舊是波瀾不驚:“如果方先生帶她回家真的是為了養傷,晚輩當然沒有意見。”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裏,有冰冷的鋒芒一閃而過。

    方青照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你是不是還不清楚自己在誰的地盤上?”

    話音一落,門外似乎是為了證明他這句話的力度,有幾名黑衣保鏢猛地打開了病房的門,虎視眈眈對著重傷的金軒,隻差把槍端起來了。

    金軒亦是不甘示弱,慢條斯理地說了句:“伯父,這裏是醫院,您是長輩,我不想把場麵鬧得太難看。”

    話雖這樣說,可他卻以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堅不可摧的立場:“醫院外麵都是金家的人,今天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都別想把她從我眼皮底下帶走。”

    就連她父親,也不行。

    羽靈被這短短幾秒裏的刀光劍影嚇得一怔,尤其是當門外方家的保鏢掏出槍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然白得沒法看了。

    金軒的臉霎時間沉黑如墨,幹脆利索地扳過他手裏的槍,卸掉彈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把那人踹出了視線之外,冷聲喝道:“滾出去!”

    金軒動手毫不留情,方青照隻看到眼前一陣黑影,速度快得驚人。

    轉瞬間,他已經回到床邊,摟住床上的羽靈,低低哄著:“沒事的,羽靈,我不會讓他們帶你走,你不喜歡的東西再也不會出現,不怕,不怕,嗯?”

    方才厲雲天來叫他的時候便和他說了,羽靈好像對槍聲格外敏感。

    金軒稍作思考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眼下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蛋,隻覺得心髒都絞緊蜷縮在一起。

    自從她所謂的“父母”來了之後,她的臉色就越來越差了。

    他忍著心頭往外冒的戾氣,沉聲對門外道:“來人,送客!”

    方青照原本還不想這樣收手,可是看到病床上的羽靈,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良久,一甩手,大步離開。

    羽靈怔怔地看了手背上的繃帶很久,薄薄的唇瓣動了好幾下,才道:“我不想住在醫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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