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心裏五味陳雜,竟找不出一絲可以開口的話題。

    待奎放下了茶杯離開後,她才在氤氳的蒸氣裏找回自己的思路:“你為什麽在這裏?”

    江淩微微闔著眼簾,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揉著眉心:“嗯,我昨天還在西歐辦事,早晨聽下人說你坐昨晚的航班連夜飛回了我們魔域的雲澤城,估計今天下午就要到了,所以臨時趕回來,想見你一麵。”

    “江淩。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自從幾年前那件事發生以後,她就沒怎麽用小時候那種兩小無猜的語氣和他說過話、開過玩笑。

    但也,從來沒這麽冷硬駭人過。

    江淩摩挲著手裏的茶杯,漂亮溫潤的眸子垂著,思考著如何回答她的話。

    如果沒有前麵那些風塵仆仆、四麵楚歌的鋪墊,羽靈肯定會把眼前一幕當成老友間久別重逢的敘舊。

    ——不過,她還沒忘記自己是為什麽來這裏的,也沒忘記,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件事說來話就長了。”江淩目光溫柔地望著她:“晚上想吃什麽,我們許久沒見,出去吃?”

    羽靈沒有波瀾地睨著他英俊無儔的臉,許久,才一字一字地開口:“吃你媽B。”

    她雖然笑著,江淩卻從她周身激蕩開的冷豔氣場裏感知到,她已經出離憤怒了。

    江淩在她的咒罵下絲毫狼狽都不顯,仍然一副濁世佳公子的矜貴從容樣:“靈靈,你太固執了。”

    眼底深處卻是一望無垠的白雪皚皚。

    “老子就隻剩這點毛病了,知道老子固執就少他媽廢話。”羽靈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正在一根一根地跳動著:“趕緊說。”

    “嗬。”江淩捧著茶杯,笑得似是而非:“知道太多未必就好。”

    “那你何苦把我騙到這裏來。”羽靈學著他的皮笑肉不笑,掀起眼瞼睞著他:“瞞我一輩子讓我逍遙自在豈不更好?”

    江淩歎了口氣,還沒說話,門外便有個同樣英俊漂亮的青年走了進來,笑嘻嘻又親昵地對她喊:“老大!”

    是慕辰,羽靈的褐瞳在無人可見處輕輕晃動了下,而後又冷凝成冰。

    慕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解釋道:“老大,你別生氣呀,江少原本就和方先生認識。”

    “你說什麽?”羽靈猛地看向他。

    又不可置信似的,重新把目光投在江淩身上,以求證實。

    “當年我被家裏趕出來,遇到了你。”江淩淡淡啟唇,從始至終話音都保持在同一個維度裏,起伏不大,好像在說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的、別人的故事:“那年下著大雪,你好像和家裏人吵架,哭著跑出來,大概已經不記得你見過誰了。”

    羽靈茫然。她的記性……真的是可好可壞的。

    好到可以記住十幾年前看過的資料上一串亂碼似的IP。

    壞到也可以把昨天發生的事轉瞬間就忘得一幹二淨。

    不過江淩說,她和家裏吵架的事,她卻還能想的起來。

    那是她為數不多的,和父母鬧脾氣。

    因為那時候還太小,還沒有放棄想從父母身上找點存在感和關注,還在試圖以“離家出走”的方式抗議他們動不動就離開很長時間,把她獨自拋在人類世界不聞不問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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