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聲音輕渺得沒有重量,幾乎落不到地。

    何源卻被這寥寥數語驚得頭皮發麻,他瞪大了眼睛,也停不住地開始哆嗦:“梅花他……”

    羽靈驀地伸手,重重砸在牆上,一下一下的,雙眸猩紅如血,像崩潰了一般:“他明明向我求助過,淩霄,他向我求助過!”

    “他是因為得不到我的幫助和回應才不得不選擇了犧牲自己,是我逼死他的,是我!!我明明可以救他的!!”

    在死亡的威脅下等待一絲生還的希望是種多麽恐怖的感覺。

    她的藍瑜,是個連身上一道淺淺的傷口都能疼得哀嚎的“矯情病”。

    他是怎麽有勇氣下定決心,讓自己死在大火之中的?

    皮膚一寸一寸被焚毀,化為灰燼,倘若不痛苦,又怎會有“鳳凰涅槃”這樣的詞語?

    淩霄亦是十分觸動,但他咬著牙冷靜下來,緊握著羽靈的胳膊:“老祖宗,梅花已經死了!就算你當時回應了他的求救,也不見得就能把他帶出那片火海,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為他報仇!找出真凶,為他報仇!”

    走廊裏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外麵人的注意。

    金軒一腳踹開了緊閉的門,黑眸裏倒映著羽靈靠著牆壁淚流滿麵的模樣。

    他心裏一緊,走上前去,揮開淩霄的手,牢牢把她擁進懷裏:“羽靈,怎麽了?”

    淩霄被他驀地推開,往後退了兩步,堪堪站直身體,看向對麵二人。

    正好,對上金軒深邃如海,卻電閃雷鳴、風起雲湧的目光:“怎麽回事?”

    金軒本該清雋英俊的眉眼此時顯得格外摧灼,質問的口氣絲毫不加掩飾:“我把人好好地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麽給我照顧的?”

    他的大掌中攥著羽靈在牆上砸出血跡的拳頭。

    力道不敢太重,又不鬆手,痛怒交織,深深隱忍。

    淩霄和何源相對無言,隻道:“抱歉。”

    金軒薄唇緊抿,每看一眼羽靈手上的斑斑血跡,就覺得一股邪火止不住地往上冒,羽靈忙扯了下他的衣襟:“你別發火,不是他們的錯。”

    都是她自己的問題,是她自己做錯事,怪不得別人。

    這麽一想,就更難受了。

    伯仁因她而死,她卻還每天沉浸在風花雪月裏。

    淩霄兜裏揣著那枚鑰匙扣,端詳著麵前的場景,最終還是沒當著金軒的麵掏出來,而是平靜道:“金公子,藍瑜的死對老祖宗打擊很大,這段時間我們可能會經常上門叨擾,希望您屆時行個方便。”

    金軒俊臉微沉,仍是不悅,但是到底顧忌著懷裏的羽靈,沒和他們鬧得太僵:“滾吧。”

    何源心有不甘,淩霄怕他衝動,忙扯著他離開了。

    金軒斂眉低目,望著懷裏的女人。

    明明隻有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卻仿佛從翻轉的天堂和地獄之間轉了個圈,瘦得脫了形。

    心髒微不可察地擰緊,他攬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聲道:“羽靈,回去嗎?”

    羽靈問:“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他。

    腿長在她身上,進不進去也不是金軒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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