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象,她一見到藍瑜的屍身瞬間連站都站不穩、直接跌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心裏,該是何種痛苦。

    厲雲天今天是開著一輛軍用越野來的,車子的底盤十分高。

    羽靈被帶上車的過程很沉默,整個人低著頭一言不發,隻能聽到何源在旁邊叮囑的話音:“小心,注意腳下。”

    安頓好她,何源又道:“老祖宗,警察還要傳我們過去問訊,你就坐在這裏歇會兒,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淩霄吧。”

    羽靈的眸光呈現出一種膠著的狀態,流動的很慢很慢,好像光是轉動下眼珠就已經費盡了她渾身的力氣。

    她看向他,蒼白的臉蛋沒有血色:“去吧,順便告訴他們,小藍沒有合法的親屬。人,我要領走。”

    何源鼻尖一酸。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們還在追查梅花的行蹤,沒想到再見,他已經……

    成了一堆屍骨。

    十三年,養條狗都養出感情了,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再誤入歧途又怎樣,對羽靈來說,他仍是那個在黑暗的倉庫裏救她於水火的少年。

    她可以在他做錯事的時候親手將他送到法律的製裁之下,卻無法對著他的屍骨無動於衷。

    明明,她還想著,等他服刑歸來的那一天,帶著何源和淩霄親自去監獄門口接他,告訴他,梅花,我們等你很久了。

    這話,也再沒有機會說了。

    羽靈邊想邊別過頭去,微微閉上了眼睛。

    何源站在地麵上,與她差出一截高度,伸手隻能拍拍她的腿,以示安撫。

    而後也同樣沉默地轉身離去了。

    把羽靈架起來之後,法醫和警察終於能把屍體運送到解剖室做進一步的分析了。

    於是現場的人散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一群特警和爆破小組還在處理後事。

    警隊的一名新來的小警察皺眉看向不遠處的軍用越野:“頭兒,車裏的女人也和死者認識,按照流程我們得把她也帶回警署啊。”

    “帶你個腦袋啊帶。”警隊的隊長吸了口煙,一巴掌就掀在那人後腦勺上:“你想死我還不想!看清楚那輛車,軍方的牌子!最新款的越野!上麵一塊防彈玻璃都夠買輛跑車了!你以為那是誰都能坐的?”

    小警察大吃一驚:“她是……有什麽背景?”

    “誰知道?”隊長冷笑:“看見厲少對她有多照顧了沒有?估計十有八九是……”

    “是什麽?”一道沉靜冷豔的女人嗓音劈進了二人的談話之間,字音如冰涼的玉石砸在地上,令人窒息。

    二人回頭,見麵前穿著特警防彈服的女人手裏還拿著一坨黑漆漆的家夥,正掀開麵具、蹙著柳眉,不悅地盯著他們:“人民警察連嘴巴都管不住,和廣場上的跳舞大媽有什麽區別?該滾哪滾哪去,胡說八道嚼人舌根小心被拔舌頭。”

    小警察怔了下,這個拔舌頭的論調,他剛才也好像聽誰說過一次。

    隊長則是直接下意識看了厲少那邊一眼。

    都說兩個人熟悉了、相處時間長了以後,習慣、性格會越來越向彼此靠攏。

    那這倆人是熟悉成什麽樣,才能連威脅人都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

    “還不滾?”顏箐舉了舉手上的東西:“找死?”

    小警察十分天真,虛懷若穀地問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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