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涵皺眉,下意識想張口阻止,可是看了眼身後的人群,到底還是緘默。

    現在已經中午了,這裏又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大醫院,一天的號都掛完了。

    若是今天不能把問題解決,下次出門,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就算鬧大又如何,讓藍昊知道又如何?他從家裏趕來也需要一段時間。

    隻要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她喬涵就有辦法不屈從於他。

    喬涵跟她坐電梯上了樓,電梯裏安安靜靜地隻有她們兩個。

    她手裏攥著墨鏡,冷冰冰的金屬框架在她掌中,怎麽也捂不熱,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羽靈帶著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婦產科樓,幾乎沒有停下來問過一次路。

    喬涵奇怪地跟在她身後:“你來過這裏?”

    走在前麵的羽靈身形一僵。

    秋日不夠暖的陽光裏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塵埃。

    她的嗓音輕輕渺渺的,也像陽光斑駁陸離:“我的孩子死在這裏。”

    喬涵聽到自己胸口驀地一震,她兩步走上去拽住羽靈的手腕:“你說什麽?”

    羽靈眯了下眼,褐瞳裏滲出一絲歲月遙遠、星河天外的寂寥。

    這些事,她也很少與人提起了。

    她不像尋常女孩,有什麽閨中密友可以隨時互相傾吐心事。

    她身邊都是何源、淩霄、藍瑜這樣的大男人。

    甚至尷尬到了結婚時連個伴娘都找不到的地步,當時還是讓四位jack裏長相最中性的紅桃委屈了一番,男扮女裝給她當了伴娘。

    無論是戀愛、結婚還是生孩子,她都沒有得到過正確的引導,所以最後被引產時,她也滿腹心事找不到誰來說。

    在那四個人眼裏,她是君是主,亦師亦友,她自己也想象不出該如何拉過他們其中一個說:“哎,小藍,我孩子被金軒打掉了,我很傷心,你說咋辦。”

    所以這麽多年,便隻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

    喬涵見她不說話,又盯著她問了一遍:“你的孩子?”

    喬大小姐天生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張揚又放肆,嚇得羽靈都一愣一愣的。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別開視線,道:“五年前我懷過他的孩子。”

    “他知道?”

    “嗯。”

    “多大的孩子?”

    “六、七個月吧。”

    喬涵瞪大了眼睛,而後收起震驚,又擰緊了漂亮的眉宇:“是孩子生病了?還是你病了?”

    “都不是。”羽靈有些難以啟齒,每個字都吐得很艱難:“是金軒不想要,就帶我過來做了引產。”

    她說得很平淡,喬涵卻覺得心頭莫名竄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

    也許是她當年那麽想留住自己的孩子卻留不住,所以額外不喜歡聽到其他為人父母的人,如此這樣輕賤腹中的生命:“你們瘋了嗎?七個月的孩子!生下來都能算個早產的嬰兒了!”

    她本想說,如果母體沒有特殊情況,醫院是根本不會再同意七個月的孩子引產的。

    可後來又轉念一想,以金軒的地位,別說是做掉一個未出生的嬰兒,就是殺掉個把人,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羽靈被她的話刺中,心裏哆嗦得停不住,臉上卻維係著某種僵硬刻板的表情:“嗯,我們都瘋了。”

    喬涵呆呆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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