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垂眸,褐色的瞳孔裏有一閃而逝的複雜。

    “我姑奶奶人很好的。”金念急著為姑奶奶申辯:“她一直都很照顧我,沒有別人說的那麽可怕。”

    羽靈揚了下嘴角,卻不是笑:“當然。她很喜歡你媽媽,就算看在你媽媽的麵子上,也會盡心盡力照顧你的。”

    媽媽?楚清歌嗎?

    金念愣了好一會兒,沒聽懂羽靈的話裏有話。

    羽靈也疲於和小孩子講太多大人之間的恩怨,遂簡單的交代道:“我的傷不嚴重,隻是兩條腿被很沉很沉的東西壓過,有點供血不足、神經麻痹,過兩天就沒事了。你不用給你姑奶奶講我的事,也別說你見過我。”

    金念點了點頭,有些奇怪,但到底什麽都沒問,難得善解人意道:“那好吧。”

    羽靈抿了下唇:“沒什麽事我先走了,你記得去看看你爸爸,多陪陪他,順便再替我謝謝他。”

    “想謝我,為什麽不親自來謝?”低沉磁性的男聲從身後傳來,語氣很冷清,配著滿樓道消毒水的味道,讓羽靈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繃緊了。

    “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就這麽敷衍了事?”他似是而非地笑了一聲,卻比不笑更涼薄刺骨。

    羽靈慢慢轉動輪椅回頭,尷尬得想解釋一下,卻忽然聽到金念低著頭,滿臉別扭地說:“我知道錯了,爸爸。”

    然後走到輪椅前麵,對一臉懵逼的羽靈道:“謝謝你,羽靈。”

    原來金軒的話是對金念說的?

    這一個神轉折驚得羽靈一下子想不起來她的台詞是什麽了。

    餘光瞥了金軒一眼,男人的臉淡漠而威嚴,眉骨挺拔,雙眉如劍飛揚其上,薄唇微抿,眸如寒玉,尤為立體的輪廓勾勒出一種旁人無法比擬的深沉與穩重,氣度亦是從容不迫,與他矜貴的身份相得益彰。

    不過,他的眼睛倒是看著金念,儼然一副嚴父教子的模樣:“別人幫了你,你要知恩圖報,別連句謝謝都舍不得說。”

    羽靈一言不發地聽著,總覺得他這話不止是說給金念一個人聽的。

    金念點頭受教後,高大挺拔的男人迎著她一步步走過來,腳步最後停在羽靈麵前,沒什麽情緒地望著她:“方小姐似乎有話要說?”

    羽靈自知完全掉進他的節奏裏,這時候卻也不得不順著他的心意,硬邦邦地說了句:“謝謝。”

    這個男人從以前就最擅長聲東擊西、含沙射影。

    明麵上是在教育金念,實際上一字一句都在諷刺她。

    羽靈原本想問問他的胳膊要不要緊,可是被他這麽一諷刺,她連開口的心情都沒了。

    說完一句“謝謝”就瞥向別處,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倒黴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穿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從病房裏行色匆匆地趕出來:“金公子啊,您怎麽到這來了?”

    他就去拿個處方藥的功夫,回來人就不見了。

    行醫多年,不聽話的病人見過,但是像金軒這麽不聽話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偏偏還是個不能打不能罵又不能視而不見的,得拿他當祖宗伺候著。

    這祖宗知不知道他的胳膊已經傷成什麽樣了?

    肌肉嚴重勞損,掌關節和指關節好幾處韌帶拉傷,再不注意調養康複,那是一輩子的殘疾。

    羽靈一看有人來了,立馬“善解人意”地表示:“那你忙,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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