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頭幹笑了兩聲：“嗬嗬，我確實心裏有數……你們是金家的晚輩？”
金綃點頭道：“因為您給我爸的護身符帶著一點陰氣，我們擔心會損害他的健康，所以我的語氣才急了些，不好意思啊。”
孟老頭眯著眼看向金綃，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這些後生晚輩聽風就是雨，估計是哪個道行淺薄的人說那東西帶著陰氣，於是你們就輕信於人了？”
咳咳咳……道行淺薄的人？這是說我啊？
那東西就是帶著陰氣，這毋庸置疑。
他一邊慢悠悠的收拾攤子，一邊說道：“那東西是我早年間從一個法師豢養的僵屍大獒身上拔下來的……大獒忠心護主，雖然帶著陰氣，但他的利齒有破魔驅邪、防小人、止口舌是非的效果，我看你爸如今的處境危險，於是就贈予他……不懂的人自然說什麽有陰氣……”
我還成了“不懂的人”？我看向身邊的赫連澈。
赫連澈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繼續聽這位孟大師解釋。
“您跟我爸怎麽認識的？”金綃狐疑的問道。
“當年他上山下鄉時在我的手下啊，那時候他才十幾歲，比我小了整整兩輪，我挺照顧他的，誰知道他是高官子弟啊？現在看他一路平步青雲、還沒什麽架子，也念舊情！我和他算得上忘年之交了，真是替他高興。”孟老頭感慨的說道。
“……您盛名在外，好多大佬都聽說過您的名字，本來想請您為國家發揮餘熱，但似乎您更喜歡大隱於市啊？這麽淡泊名利，真是我們晚輩的楷模。”我哥順著他的話給他戴高帽。
孟老頭笑嗬嗬接受恭維，這副模樣真看不出他有壞心。
他與我哥和金綃交談，我站在湖邊偷聽，這距離足夠我聽得清。
這老頭思維清晰，說話也中規中矩，聽起來沒什麽疑點，但我總覺得他有所隱瞞……他如果真的是“大師”那應該清楚陰氣和陰物對人體的影響，不應該貿然的將帶著陰氣的東西送人。
若說他有所圖謀，他這麽一個在廟會擺書畫攤的老頭子，能有什麽不得了的圖謀？
他這年紀怎麽也有八十了，要抱大腿求個一官半職是不可能的，或許有人指使他，利用他暗害金家老爹？
在我思路紛雜的時候，赫連澈抬手彈了彈我的腦門。
“……又開始一孕傻三年了？”他笑著問。
“第一個三年還沒過呢，我現在是傻上加傻。”我撇了撇嘴。
赫連澈蹲了下來，在河堤邊上撿了一粒很小的石子兒，往河岸中一彈，被花燈照亮的河水泛開一圈漣漪。
“他在說謊。”赫連澈冷冷的說道。
我抱著膝蓋蹲在他身旁，悄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赫連澈貼著我的耳朵悄聲說道：“你忘了白無常給的信息？還有明曉星說的天象？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定是個巨大的陰謀，這個老頭，肯定也是其中一個環節。”
我咽了口唾沫，老王爺在冥府，這老頭在人間，他們做的事情與天象的循環相契合，還打算通天徹地不成？
那隻小魔在白骨巷冒出來一次，之後銷聲匿跡，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神仙，都沒想過去打開魔所在的空間，那裏麵全是未知與混沌，傻子才會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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