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對那瘦子道士半點不客氣,直接拖著他後領一腳踢了下去。

    剛才瘦道士在這裏對我咋咋呼呼,我哥在下麵全都聽到了,他現在對我比較放心,就沒費事爬上來,先在下麵查看情況。

    那個半截身子的女鬼不知躲到什麽地方去了,我隻好掐著訣等她再冒出來。

    瘦道士滾下那個大坑,氣得想罵娘,可他對著我哥特別慫。

    這一年來,好像圈裏人都有種感受——冥家小爺是個紮手的碴子,軟硬不吃,臉厚心黑,吵也吵不過,打也打不過,真要鬥法又有些心虛,何況後麵還有我太爺爺這個低調的隱形boss存在。

    以前有些看不慣我們家的人,在背後都是稱呼太爺爺老妖怪,這種話也不敢當麵說,尤其是現在,東方家也交到了我手上,兩個家族都是姓冥的捏著,就算看不順眼也不敢當麵撕破臉。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要求人幫忙,所以跟圈內的世家搞好關係是常識。

    不過……好像很多人都覺得我是軟柿子,好捏。

    我看向黑洞洞的下麵,將手電筒的燈光照了過去,赫連澈在我身旁蹲了下來,問道:“想下去看看?”

    我哥立刻嚷道:“別讓小舞去了,裏麵有個小房間,臭得要命,有個大缸擺在裏麵,把那玩意弄出來消了邪氣才行,不然還得招惹東西……”

    那瘦道士憋著氣進去,不一會兒,他挪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到洞口。

    “冥當家,這東西我弄來了,你拉我上去吧?”他壓著一肚子不滿,討好的說道。

    赫連澈的手在袖中掐訣,召喚鬼差陰吏將那口缸子搬了上去。

    那瘦道士感受到陰風陣陣、然後看到身邊的大缸平地升起,嚇得他愣了半晌,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哪位神仙在施法呢?冒犯了……冒犯了……”

    我哥對他勾了勾手指道:“上來吧,小爺拉你……知道冒犯就好,圈內人稍微有點本事的、都知道我家小舞是什麽人,你還敢對她大吼大叫?找死麽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會長私下說過不準冒犯冥大小姐,可我沒見過冥大小姐啊,失禮了,失禮了……”瘦道士一上來就要朝我磕頭。

    我一閃身躲到赫連澈身後,讓他跪赫連澈好了。反正叩拜尊神仙家是修道者的分內事,我不想憑白受人禮拜。

    赫連澈有點不悅的問道:“你躲什麽?”

    “不習慣被人跪,我又不是老人家。”我撇了撇嘴,轉移話題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好大的怨氣啊。”

    小鬼差答了一句:“是刑具吧?我看二十四獄裏就有這樣的大缸子。”

    “你去過二十四獄?”我好奇的問。

    “嗯呢,新當差的時候都要跟著長官去各處看一遍,警醒自己啊,鬼差陰吏貪贓枉法,私自篡改陰陽也要入獄的啊,就是個警示作用。”小鬼差說道。

    原來冥府也有廉潔教育的啊,就是不知道有些封疆大吏是不是自我膨脹得太厲害,

    比如那位老王爺,赫連澈出現在這裏,也沒見那位老王爺有什麽舉動,似乎都不把冥府放在眼裏。

    赫連澈曾說過信仰的力量往往能超越界限,這位老王爺幾百年來享受的都是天潢貴胄的香火和冊封,肯定是一手遮天的地頭蛇。

    “……這裏麵厚厚的東西是什麽?”我哥戴著手套摸了一下,手套上蹭下一些漆黑的碎末。

    “是焦了的皮肉。”赫連澈冷冷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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