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澈!你快點把他弄走啊!他、他——”我拚命回頭看向那個坐著的赫連澈。

    他才是本體,他才是坐忘入定的赫連澈。他才是我的夫君,我的老公,我的愛人。

    “他、聽、不、見……哈哈哈哈……”青煙狂笑著。

    他突然用力將我往前一帶——真的、真的是一腳踏空,身子猛然在空中停頓了!

    那萬分之一秒的瞬間,我隻來得及再看他一眼。他闔著的雙眼,眉目清冽俊逸,眉間肩頭沾染著潔白的雪花。

    如冷玉堅冰。他聽不見。

    我的腦子空白了一刹那,劇烈的風聲迅速在我耳邊響起。

    我墜了下去、墜了下去!

    天知道這一片黑暗的縫隙有多深……我見到過摔死的女鬼,四肢都扭曲成麻花,甚至斷成兩截。

    這個惡念想殺了我,就像之前的渝王爺一樣,心理都那麽扭曲和極端。

    生死之間,腦海中浮現的念頭十分繁雜。很多念頭如流星一閃而過。

    這深淵似乎沒有底部,我已經做好粉身碎骨的心理準備,可這個時機一直沒有到來。或許不用死?

    這個念頭在我心裏浮現的一瞬間,我立刻清明了許多。

    我心裏默念赫連澈的寶誥,他說過他能聽到——每次我念他的寶誥,他都會感應到,然後暗暗笑我心有雜念。

    那現在呢?我與他在同一個空間,他在高崖之上坐忘參悟,而我墜入無盡深淵茫然無措,他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致虛極,守淨篤。

    我若能做到這樣的心境,或許就能參悟一些所謂的“道”。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不能閉上眼等死啊。

    我抬手捂著耳朵,翻手向上默念咒語,手心裏的千重雪冒了出來,照亮一小片周圍的環境。

    微光下,似乎什麽也沒有……就連底部似乎也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這裏不是會摔死人的地方?那是用來做什麽的?

    誌心皈命禮……

    被元始大尊神稱為最尊最貴、最聖最靈的青華大帝、太一尊神,您老人家好歹給我一點指引呀,點撥點撥我,再讓我自己去悟啊!

    全靠我自己悟……我哪有那麽高的悟性?

    如果真的摔死了還好,我胸口還有赫連澈給我的往生不滅的血咒,就算短暫離別,也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他……

    隻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坐忘,本就是摒棄多餘的雜念,我是否也在這些雜念之中?

    如果他忘了我…… 我也許……會放任他忘了我吧。

    若我不能成仙證道,隻能渾渾噩噩終老,總是讓他牽掛亂心,還不如讓他忘了我。

    太上道祖有忘情之說,這是道家至高哲學之一。

    天道無情,太上忘情。這句話的意思是忘情而致公,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

    然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仙家尊神寥寥無幾。

    忘情,非絕情、非無情,而是有情卻能不為情牽,不為情困,不為情囹於桎梏,不為情變得麵目可憎。能將濃厚迷亂的情之一字處理得豁達灑脫。

    情之一字最迷人,情之一字也最傷人。隻要用了情,難免會受傷,能心思清明、灑脫豁達就是一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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