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巫王還在攔著赫連澈的鋒刃,他固執的道:“你是神衹,應該知道敬天法祖!就算是除惡,也不該用封門絕戶的手段,這些活人的魂魄全部被灰飛煙滅,你就不怕地罪天罰?”

    “他們本來就該灰飛煙滅,這是他們的種下的因果,不過由我親自動手而已。”赫連澈語氣沒有一絲波動。

    澈,別這樣。我的心裏難受極了。

    他現在的樣子,好像不會聽進任何勸告。

    “放過這幾個小孩。”明曉星開口道:“他們的惡還很少。”

    赫連澈冷笑道:“你自顧不暇,還有善心眷顧這些孽障?他們出生即帶著母體怨氣與亂論之氣,魂魄早已汙染,還指望他們能為父輩贖罪?可笑。”

    明曉星沉默的看了看身後那幾個小孩:“你是神衹,你不懂凡人對於生命延續的看重,就算有業障,也讓他們自己消除吧。”

    他這句話似乎打動了赫連澈,他垂下了握著劍的手,收了那巨大的法相。

    “澈!”我忍不住再次喊了他一聲。

    這次他回眸看向了我。

    我朝他跑過去,踩著岸邊的亂石,深一腳淺一腳,他輕飄飄的從巨石上跳下來,被我一把抱住。

    還好、還好。還抱得住。

    “你為什麽要親自動手,這些人就算要受罰,那也可以讓他們魂歸冥府,在二十四獄中曆經萬劫再灰飛煙滅啊,你為什麽要親自動手?”我急著埋怨他。

    其實我心裏一點都不怨他,我隻是害怕他會因此增添業障。

    他雲垂眸看著我,輕描淡寫道:“你忘了嗎,印璽現在下落不明,如果落在有心人手上,這些鬼魂說不定還能逃脫,他們對你可是執著得很,所以除惡務盡。”

    我心裏有一絲恐懼,原來他說的惡,並非指危害世間、煉屍邪法之惡,而是怕還會危害到我。

    私情重於大愛,對一個握有神權的神衹來說,會是怎樣的業障?

    赫連澈微微低頭在我身上嗅了嗅,輕聲問:“這個巫王是什麽人,你身上帶著他的味道。”

    “昨天他救了我,把我從煉屍人的寨子裏帶走。”

    “是麽。”赫連澈微微湊近了我的耳垂,似乎想要咬上一口。

    天穹中那個黑洞中突然飛下來一隻像仙鶴的鳥,這隻大鳥似乎不懼怕火焰,徑直飛往滔天山火之中。

    赫連澈眯了眯眼,喃喃道:“多管閑事。”

    “那是什麽?”我好奇的問。

    他沒有回答,轉頭吩咐鳶道:“去通知土地陰兵各自歸位,再通知冥景宇,告訴他小舞在我這裏。”

    我來不及問,就被他轉身扯進了一個光暈之中。

    這是回我房間的法陣?

    我感受著耳畔狂猛的風,置身在一片虛無之中,我身邊似乎在不停的變換景物。

    “澈,那隻鳥是什麽?你為什麽要走?”

    “那是畢方,離火之精,它能吞噬火焰,是紫微老頭派來收拾殘局的。”赫連澈簡短的說道。

    “那我們去哪兒?”這裏好像不是通往我的房間啊!

    他清冷的看著我,突然露出一個有些邪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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