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裏,蘭思靜一下感覺世界安靜下來,她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衛少軒,我在做夢吧?”蘭思靜看著衛少軒,這麽近的臉龐,又這麽模糊。她抹了抹眼角,才發現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傻丫頭,當然不是在做夢。我在,永遠都在。”衛少軒把車停在一處幽僻的地方,雙手摩挲著她的臉頰,多久沒和她這麽親密過了。他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可是塞得滿滿的幸福感,讓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丫頭,沒想到還能和你在一起,真好。”衛少軒伸手將蘭思靜摟在懷裏。

闊別已久,今日重逢,他對她,怎麽抱都抱不夠。

“丫頭,你願意原諒我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衛少軒感覺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抖,好像還停留在方才的“夢境”中。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蘭思靜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恐懼地搖搖頭,說:“不,衛少軒,我不想和你重新開始。我們已經結束了,就這樣結束吧。”

衛少軒在她的心裏劃了重重的一刀,留下一道長而深的傷口,豈是兩個月能夠複原的,又豈是他言兩語就可以治愈的?當一切誤會解除,她無法坦然地再次接受他。

“為什麽?我們為什麽不能開始?丫頭,我們還彼此相愛,不是嗎?”衛少軒抓著她的肩膀,著急地問道。

蘭思靜默然。她的心裏也很糾結,衛少軒說的沒錯,她的確還愛著他。可是她也恨著他,恨他當初選擇了林可柔,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在她的世界消失得幹幹淨淨。她已不確信,他是否也如從前一般地愛她,還是因為受林可柔的欺騙,才來她身上找安慰。

衛少軒見她不言語,心中也是充滿了歉意:“丫頭,你在顧忌我爸媽的感受嗎?”自從和他在一起,她就為他受了很多的傷。來自於成安的,來自他父母的,更多的,是來自於他的。

蘭思靜搖搖頭。他們若是有心在一起,又豈是雙方父母能阻攔得了的?

衛少軒的語氣突然冷下來:“丫頭,你是不是,和黎洛在一起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她拒絕自己的理由,也大概隻有這個了。

“衛少軒,你說重新開始,就能重新開始嗎?你說你選擇了林可柔,我聽話?離開了你;如今林可柔欺騙你,你又讓我與你重歸於好,我就該聽命於你,受你這樣任意的擺布嗎?你說一,難道我就不能說二?衛少軒,我最討厭你這樣,該撇幹淨林可柔,你卻左右為難,鬧出了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對我,你卻可以將我拋棄得徹徹底底,這幾個月來,連我過得好不好,你都不知道!衛少軒,你是真的愛我嗎?還是兩次都在你可柔妹妹那裏受了挫,才回頭找的我?我真的不想再與你糾纏下去了!每次在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黎洛哥哥都對我不離不棄,就算我們有點什麽,也輪不到你來質疑!”

蘭思靜把這幾個月來的痛苦絕望,對衛少軒的恨意,全都傾瀉而出。她在睡夢中為他哭過多少回,掉過多少淚,無人知曉,更別說狠下心來對她不聞不問的他了。那時候的他在幹什麽?歡天喜地地操辦著婚禮?懷裏摟著溫香軟玉?憧憬著十月懷胎以後的孩?

可是他現在很輕鬆地對她說“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像過去的一切可以一筆勾銷,他還是他,她還是她。

蘭思靜說完,就打開車門,下車跑開了。

衛少軒在車裏回想著她的每一句話。他對林可柔的愧疚,成了他致命的傷,才讓她得寸進尺,有機可乘。可是對蘭思靜,他又狠得下心來,對她漠不關心。他怕自己一與她聯係,就會拋下所有男人的責任,再也不願回到林可柔身邊。

如今,他隻剩下了深深的悔意,和濃濃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