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著薛大河拿著車鞭一躍上了騾車,喊了句:“老爺,坐穩了。”

    把手中的趕騾鞭甩得倍兒響,車輪了壓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如同張桂花現在的心情。

    橋對岸,走在前頭的騾車停了下來,劉三貴從車裏鑽出來,朝她揮揮手,又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快些進屋去,莫要站在外頭吃冷氣。

    張桂花不動,劉三貴站在車上也不動。

    張桂花拗不過他,隻得轉身進了門,又對跟在身邊的織錦道:“老爺可進車了?”

    “正在進車,薛大河揚起鞭子了,騾車開始走動了。”織錦在唐姑姑的教導下,越發有規矩,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了。

    “夫人莫要不舍,老爺出了門才能回來,老爺離開一天,離歸家的日子便又近了一日。”另一邊的盧姑姑小聲安慰她。

    張桂花拿帕子摸了摸眼角,笑道:“你到是真會安慰人,如此一想,到也沒先前那般不舍了,你說得對,你家老爺出了遠門,過一天,便離他歸家的日期又近了一天。”

    劉三貴走後,日上三竿後,劉稻香三姐妹才姍姍來遲。

    “娘,我們是不是來遲了?”劉稻香三姐妹異口同聲的問。

    張桂花此時心情已平穩了許多,笑答:“是你爹爹起得太早,又因早上太冷,他舍不得你們受凍,又見不得你們掉金豆子,他怕見了會舍不得走,因此,隻得趁你們還在睡著的時候,便悄悄離開了,好了,閨女們,你們爹爹不在家,你們怕是不能如平日一般到村裏去野了。”

    她一見自家閨女們聞言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啦吧嘰的,又覺得很好笑。

    隻聽她又道:“娘也不會讓你們一直悶在家中,左右你們大姐姐招了村裏的小姑娘們在南倒座繡花,你們大可讓她們幫帶口信,約了你們的好友們來家中玩。”

    劉春香上前嬌嬌地窩到張桂花懷裏,笑問:“娘,是真的麽?”

    張桂花伸手輕點她的鼻子,說道:“若是想打架,卻是不許在家中約架,但你,也不許外出,若被我發現你偷偷跑出去,哼,我看那極好玩的青州城,你也甭去了。”

    對於最愛貪的劉春香而言,這是最要命的殺手鐧,沒有之二。

    聽了張桂花的話,劉稻香三姐妹除了心中對自家爹爹更加的想念外,到沒哪個真的會去埋怨劉三貴。

    劉三貴走的那日,從春嬌在村裏聽來的消息得知,劉大富兩口子帶著劉小蘭,以前趙婆子帶著媳婦,包了老王的牛車去了府城。

    三月初的時候,趙婆子從府城回來了,聽春嬌形容,趙婆子這次回來,又給家裏添了二十畝地,身上的綢緞也越發的時興,聽說,她還打了一對嶄新的蝦須銀手鐲。

    春嬌說,趙婆子把她媳婦推進了更大的火坑,劉稻香聽聞時歎了口氣,僅此而已。

    春耕生產時,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待到劉稻香一家子緩過氣來時,早已四月初了。

    桃花落盡梨花香,鄉村四月別樣嬌。

    泛著米白色的馬路上,一前一後走著兩輛牛車,兩側的田野裏,秧苗們昂頭挺胸,茁壯成長,恨不得能與藍天試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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