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齊氏眼珠子一轉,埋怨道:“唉,你這孩子,啥時候這般斤斤計較了,你若不肯給,回頭待三貴回來了,我自與他說道,他這媳婦真是越發利害了,哦發達了,就把辛苦養大他的爹娘撇一邊不管了。”

    “你!”張桂花半晌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麽了,我難道說的不是實情?”劉齊氏就從來沒把張桂花放在眼裏過。

    “再說了,你不信,便叫三貴去瞧瞧,看他爹這些日子是不是為了雙搶的事,急得嘴上都起泡了,早稻欠收,晚稻秧苗渴死,翻過年埂,上頭官差又要下來收賦稅,家裏統共就隻有幾畝良田,眼下什麽情況你又不是瞧不見,下半年的日子都不知怎麽過呢!”

    說到這兒,劉齊氏難過得流下了眼淚,她不但是這幾畝田下半年顆粒無數,他大兒子又來信要銀子說了,說是小莊子上半年欠收,說那處二進院子還沒有修好,若再不給捎銀子去,怕是要停工了,又說莊子上的長工也閑著沒事做,都鬧著要了工錢投奔別處去。

    劉大富聽聞這事後,當時就暈過去了,伺候了一輩子田地,他是最心疼的一個。

    付出那麽多汗水,到最後卻是賠了個清本兒。

    劉齊氏同樣很急,但她心裏還有條退路,那就是實在不行,就去黃府求求黃大夫人,請她借點銀子先捱過這坎兒。

    張桂花心中有再多的怨氣,此時也無法發泄出來,因為,她知道劉齊氏說的是“實情!”

    三十裏村的村民,要不是靠著劉三貴一家,光是賣小雞和豬崽,就能頂上家中的各種苛捐雜稅,有閨女的人家,更是手頭稍寬鬆些,自家閨女每月總能拿個幾百文回家,那沒有閨女的家裏,隻能站在一旁眼紅,日子也比有閨女的人家過得難些。

    劉稻香並不想與老宅那邊的人繼續走得近:“奶,你不是會女紅嗎?咱小姑不是得了您的真傳嗎?即然家中日道艱難,何不叫小姑去縣城接些繡活回來做?這樣即練了女紅,又能貼補家用。”

    她想趁著這機會,把這些人推開些。

    幸好上次蘇子燁辦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揭穿了劉齊氏不過是養母一事,不然,她的便宜爹還不知在那套路裏待多久。

    也因為上次之後,劉齊氏終歸不像以前那般敢大吵大鬧,一言不合,就賴在她家院門口哭天搶地。

    劉齊氏斷然拒絕:“那個,你小姑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她哪裏會嫁給泥腿子,自然,這她的針線活也不能外流。”

    張桂花知道,這樣糾纏下去無甚意義,便衝灶屋裏喊道:“薛家媳婦,去捉一對老母雞,再拎上一籃子雞蛋,你幫咱娘送去老宅裏,若咱爹起,便說是咱家給爹送去補身子的。”

    薛大嬸在灶屋裏應了聲,陳氏在灶屋裏狠狠地呸了一下,罵劉齊氏太不要臉。

    薛大嬸連忙勸道:“老夫人,您莫要氣,不過是兩隻老母雞,又不值什麽錢,給了便給了。”

    陳氏答道:“換個人都知道沒臉上門,她到還好意思張口,我是氣她不把上回吵架不當回事。”

    薛大嬸一邊拿幹抹布擦手,一邊壓低聲音道““左右她也不敢再大鬧,頂多就是多給幾次雞鴨,她可不敢再攔著老爺不讓建新院子,也不敢再獅子大開口要銀子,老夫人何必跟她計較,就當是打發叫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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