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聲音清亮字字清楚:“我爹原是雲麓書院山長,並不曾犯事,是被牽連至此的,天子治下,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我徐家自當承受!”

    “雲麓書院?江州府雲麓書院?你,你爹是山長?”

    “是!”

    蕭湖激動的站了起來,蕭家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可徐慧明白蕭湖為什麽如此激動,作為一個讀書人,一個讀了十幾年連秀才都沒考中的所謂學渣,在聽說自己親家是國內著名書院校長時,怎麽著也該有些身為學渣的自覺吧?

    在蕭家的震驚不已中,蕭湖慢慢的坐了下來,臉色變得十分窘迫,他剛才還為自己的身份沾沾自喜,現在才覺得,自己一個連秀才都沒考過的童生,在見慣才子大才的雲麓書院山長嫡女麵前,還一臉自得顯得多麽可笑!

    蕭河坐不住了,他感覺自己這麽多年在蕭家人麵前的優越感快要分崩離析了,他一把推開凳子,說了聲“我吃飽了,回去看書”,就匆匆的快步走回了房間。

    賀氏震驚的喊了聲“相公”,扭頭看著徐慧,徐慧臉色絲毫未變,任由蕭家人打量。

    蕭老爹有些小心又別扭的向徐慧打聽徐靖庵和雲麓書院的事情,他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小兒子蕭河能考中舉人當官,光宗耀祖。從蕭河的反應中,他自然可以看出親家好像以前是很了不得的人物,那麽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要是能教導教導蕭河,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徐慧估摸著蕭老爹的心思,輕聲說著徐靖庵的事情,隻簡單的說了些雲麓書院出過多少才子名家、舉人進士,甚至狀元探花,還有徐靖庵教出來的一些出色學生,就不再多言語了。可這一切就像是在蕭家人眼前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他們一直以為蕭河的童生身份就夠了不起,周圍這麽多村子,也就隻有蕭河一個童生,而且隻要這次鄉試通過,他們一家人就是秀才老爺家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秀才其實不算什麽,就是舉人也沒那麽高高在上,他們現在媳婦親爹娘舅可都是活生生的舉人老爺呢。感受著蕭家人看自己眼光的不斷變化,甚至蕭大勇看自己的目光都帶上了說不清的敬意,徐慧麵色不變,微微笑著端的是雲淡風輕。

    她們想來打自己臉,那就該做好被自己狠狠打回去的準備,徐慧怎麽可能不知道蕭湖根本連秀才都沒考中,賀氏依仗的不過是蕭河讀書人的身份,那她徐慧就打破這個身份帶來的光芒,讓這些井底之蛙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相信經此一次,蕭家人再也不敢拿自己流放軍戶的身份做文章了!

    吃罷飯,徐慧以為蕭老爹和蕭李氏還會說些話,哪知他們什麽也沒說,就讓蕭大勇和徐慧回了房。

    現在馬上十月,地裏的活兒都忙完了,就剩下一些割草砍柴喂豬喂牛編席子之類的輕省活兒,蕭大勇覺得自己就算歇著也沒什麽不可以,加上著實在想多陪陪媳婦,也就二話不說,帶著徐慧和妞妞回了自己屋。

    蕭家人都被徐慧剛才那些話震得有些回不了神,賀氏心裏不是滋味泛酸的嘟囔幾句,也都隻當沒聽見。

    徐慧帶著妞妞和蕭大勇回了房,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弄明白,屋子堆放的雜物下麵那台織布機到底能不能用。蕭大勇得知徐慧想收拾屋子,自然沒什麽不樂意,他本來就不太滿意自己都要成親屋子裏還堆著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趁自己在家收拾出來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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