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裏的山路騎著騾子飛快前往,年代不一樣,往前數十年都不是村村通板油路,何況改革開放的初期了,農村的道路非常非常難走。風塵仆仆趕赴到溝門子村,王高地進門丟孩子的人家開始查找線索,他讓人接了一盆黃狗尿,用柳樹條子沾上開始在屋裏四處撣了撣,一路撣一路念咒,很快,就在他們家的窗台,看到一條趕上人腰粗的陰影,斷定這是蛇妖留下來的痕跡。

    村民見到王高地是有真本人,全村的老少爺們跪地下哀求,王高地勸人大家別著急,又主動找到醉漢來詢問起蛇妖離開的方向。按照指示醉漢所指點,那裏正是‘常青山’,也是他妻子養胎的地方。

    他不敢想象事情會是他妻子所為,可細想想,妖與人的區別在於‘氣’,妖有妖氣,人有人氣,就好像動物的身上會有不同的體味兒。妖與人結合,屬人妖相交,兩氣相容,如果成功,那麽孩子就會是人,不成功,則依然是妖。如果比喻的話,倒是像一杆天平,上麵放置著兩個瓶子,但蛇妖本體就是妖,自然天平要傾向於妖,如果補足人氣,新生兒的先天未散,對於妖怪而言,他們皆象征著天材地寶,如果吞入腹中消化人體先天,人氣自然會戰勝妖氣而相容,那時候,生下來的孩子會是人。

    王高地在腦子裏分析過後,隻覺得四肢發冷,心裏發慌,他向村民要了一條狗,一把殺豬刀,老漢煙的煙油子與艾蒿的葉子攪碎,再摻上土地廟前麵的土,搓成一個又一個的小丸子。借了一把彈弓,就這樣騎著騾子牽著狗入山了。

    依照妻子曾經說過的話,他先是過了亂墳崗子,隨即一路上了常青山,入了大山之後,讓狗聞了聞他妻子穿過的衣服,便開始進山搜尋。從上午搜索到了下午,等在山的陰坡處時,黃狗嚇得開始淋噠尿,不管怎麽拽,那狗就是不往前走。

    王高地知道,這是找到了地方,於是,他把狗放了,自己一個人緩緩的登山,過了半晌,見到一處一米多寬的大洞,那洞內黑漆漆的看不到底,洞口也是呼呼的吹著涼風,他撿起石頭子丟進去,過了許久才聽見落地的聲音。

    知道這個洞很深,王高地被迫回村子叫人,由老百姓拽著繩子將他放了下去,山洞裏氣候涼爽,隱隱中還有‘滴答滴答’落水聲。

    講到了這兒的時候,王高地頓住了,他長歎了口氣,渾濁的雙眼有著淚花閃現,懊悔道:“四十九條人命啊,都這麽沒了!就怪我,唉,人與妖,真的那麽重要麽?”

    我說:“人是你妻子吃的,雖然他的目的是出於與你白頭偕老,罪責因果在你,一切因癡念而生,注定以悲劇收場,說來說去,都是命,節哀。”

    “不對,你猜錯了。”

    “猜錯了?難道不是你妻子吃的?”

    “我開始也是那麽以為的,隻是後來才想清楚原委,唉,為時已晚。”和尚的語氣低沉。

    他說,自己在被放入洞底之後,沿著被流水衝出的軌跡尋找,找了許久,隻見洞內裏端有著一處相對幹爽的平地,走過去用手電一照,翠綠的大蛇盤繞其中,在他周圍躺著許許多多的新生兒,這些小孩兒皆不做哭聲,生死不知。

    王高地的內心崩塌了,心裏劇烈的掙紮一番,最終還是正義感戰爭了所謂的夫妻之情,他指著大蛇怒罵:“我本以為你心存善念,未曾害過他人,念在夫妻情分,才與你相守至今,可今日你吞噬他人嬰孩兒,實在罪大惡極,我王高地雖然法力全失,但也絕不容你為禍人間!”憤怒的王高地在腰間取出了彈弓,上上彈丸,狠狠的打向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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