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哭,的確讓我始料未及,賴大師啊!他可是傳奇人物賴大師,居然會為一隻鳥越哭越悲傷,老淚縱橫的模樣的確把我驚的不知所措,畢竟,哪怕你跟我大吵一架,或者據理力爭,再或者蠻橫不講理的告訴我就是不許拆,這些我都有辦法,唯獨,你看到一個老頭在你麵前嚎啕大哭,那是一點轍沒有,萬一被路人看到,肯定會以為我虐待老人呢。

    “賴大師,賴大師,咱能不能先別哭了。”我說。

    “不,大寶死了,我也不活了。”賴布衣繼續悲戚,可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別扭呢,接著,他又哭:“大寶啊,咱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今年才18歲啊,還那麽年輕,怎麽就舍得離我而去啊。”

    老年人往往性子上會趨向兒時的模樣,但是,小孩子哭泣撒嬌耍賴尿褲子,多數大人都不會嫌棄,可換做老人,卻多不為兒女所接受,久病床前無孝子,許許多多不孝的事情屢見不鮮,還是多一些寬容,多一些理解吧,因為不是他們老了,隻是生命在輪回。

    “你瞧你哭的,我都以為死的是我了,那個啥,我也叫大寶,咱們有緣啊。”

    “你也叫大寶?”賴布衣擦了擦眼淚。

    見他不哭了,我連忙點頭。賴布衣又說:“那你會唱歌麽?”

    “啊?唱歌?”

    我茫然之時,老頭又是大哭:“還是我的大寶好啊,你死的好慘啊,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的錯,都怪我看個什麽破風水,是我害死你的。”賴布衣的話越說越飄,這時我才感覺到,原來他的腦子有問題。

    語到悲戚,賴布衣幾乎哭的快要岔了氣,就在這時,九龍公園外呼啦啦進來一大群黑衣保鏢,其中一位身穿藏青色布衣,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在最前麵,他到了幾乎要摔倒的賴布衣近前,攙扶住他的手臂。

    “師父,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都過去了。”

    “鐵匠你來了,咋樣,媳婦生了麽?”賴布衣像是糊塗了。

    中年人唉聲歎息的說:“師父,我是胡潤啊,走走,跟我回家。”

    “什麽胡潤?臭小子,我給你兒子掐了命,他才叫胡潤,你瞎湊什麽熱鬧!”剛罵完,賴布衣眼神空洞,又說:“對了胡潤,你爹死的時候欠了劉老四家兩塊兒銀元,你別忘了給還上。”

    賴布衣東一句西一句,完全沒了剛剛與我探討風水時的指點江山時的風采,他徒弟在一旁隨聲附和。二師兄長歎了口氣:“怪不得賴大師收山不看風水,沒想到會變成如此境況,實在令我輩唏噓。”

    胡潤讓手下帶走了賴布衣,對我二師兄稽手道:“毛師傅,在下有一不情之請,還希望二位不要將家師患病一事告知旁人,我胡潤在此謝謝了。”

    我倒是沒心思對他人八卦,不過顯然二師兄與這個叫胡潤的人認識,他說:“真沒想到賴大師會患上這樣的疾病,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別耽誤了病情。”

    “唉,毛師傅有所不知,我師父是心病,無藥可治。年輕的時候師傅樹敵太多,哪怕能為世人改命,卻依然沒有救得了全家老小,如今我也是隻想讓他能夠安享晚年,此地的見龍卸甲是一名叫川井的日本人所布,他是森大廈株式會社承建,據我所知此人曾經參與了陸家嘴七玄關的布局,何況,你腳下的這塊兒地皮是新世界公司拿下的,他們鄭家財大氣粗,肯定不會讓你碰新界的見龍卸甲,然而,毛師傅雖為副會長,一旦得罪了鄭家恐怕也難在香港立足,這是個人的建議,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可以去道館來找我。”

    胡潤在給我二師兄留了名片以後離開了九龍公園,蘇家康的媳婦早就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香港地產商那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一旦得罪了,我倒是沒啥,二師兄怎麽辦?拚死拚活得來的一大基業就這麽沒了麽。心裏很感歎,確實也沒想到日本的地師竟然如此精通傳統風水,可經書卻是我勢在必得,想到這兒不禁的看向了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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