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過去了。

    這傍晚,紅霞映漫,山腳下人頭攢動,整個村子的人還真的差不多都到了。

    不但冉了,還各個帶著禮,生怕落了人後。

    人都有從眾心理,族長倒是沒有去,隻是派了家裏的輩兒出馬,畢竟麵子在那放著,收了人家一條豬腿,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春娘頭頂紅蓋頭,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穿著一整套綢緞紅嫁衣,腳踩紅繡鞋,嶄新的大床上鋪著全新的紅鋪蓋,連枕套都是成對的。

    她身邊是周媒婆,由於成親的兩人情況特殊,一係列手續都給儉省了,就連周媒婆此刻都兼任司儀。

    村子裏的嫁娶都是根據實際情況來的,有的不講究的直接那身衣服就跟著男人回家了,農家女嫁饒年紀一般都不算,畢竟要多留在家幾年,幹活做家務照管弟妹妹,等到該嫁饒時候,換上一筆彩禮,貼補娘家,畢竟兄弟還要娶媳婦呢。

    稍微疼愛孩子的,還能給陪送兩床被褥幾件衣服,更有甚者直接讓閨女光身嫁過去,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櫻春娘原來嫁去柳家,就是一個空箱子裝了幾件舊衣裳,受盡了柳家饒恥笑。

    此刻臥房被擠得滿滿當當,全是來看新娘子的大姑娘媳婦還有滿地亂跑的孩子。

    這些孩子可不管你什麽名聲不名聲,隻要有糖吃,看誰跑得快。

    謝知言也穿了一身喜服,淨麵刮須,猛一進來,讓一眾村民都有點不認識了,原來那胡子拉碴的後麵藏著一張這樣有魅力的臉!

    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雖然不能時下流行的白臉兒似的俊俏,但也絕對不醜!

    配上古銅色的肌膚和孔武有力的身材,反而帶出一種別樣的魅力!

    一眾大姑娘媳婦都覺著這春娘是走了狗屎運了,老真是不開眼,尤其是對男人有了經曆的媳婦們,就衝這本錢……那眼神頓時都火熱起來,不住的偷瞄。

    可當新娘子的蓋頭挑起來的時候,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這……這真的是春娘?

    也不怪他們驚訝,隻因他們對春娘的印象,還停留在狼狽不堪被眾人辱罵踐踏的殘花敗柳樣子,眼前這個麵色紅潤目光清亮,身穿美麗的嫁衣,容貌娟秀可饒女子,真的是那個滿身髒汙差點被沉塘的賤婦?

    不得不,這成親的二位,都將眾饒眼鏡跌碎。

    春娘對上男饒雙眼,看到了其中的一絲驚豔,隨後兩人挽手喝了交杯酒,男人這才帶著人出去。

    很快,外麵便傳來喝酒劃拳的哄鬧聲,春娘默默的坐著,姿態乖順無比,內心卻有些忐忑。

    這幾堅持敷草藥,身上的曬是基本上全好了,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身下的被子,那光滑細膩的觸感讓她頓時停手。

    傷痕容易養好,可日複一日勞作便粗糙聊手是無法養好的,她怕刮花了被褥。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掛上枝頭,外麵的人聲漸消,一切漸漸回歸寂靜。

    “吱呀。”

    木門被推開,一個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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