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燒瓷作坊,老周他們正好吃完飯不久,還在剔牙侃大山,一見李妍年和趙旭來了,連忙上前來迎。

    老周搓著手,飛快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是否幹淨,確定上頭沒有沾了泥漿才樂嗬嗬地走到前頭來,衝著李妍年說道:“是紅豆姑娘來了啊,我們正打算找你呢,上回開窯,出了兩件還能看看的瓶子,這就跟我到裏頭瞅一眼?”

    原本作坊就跟飯鋪都在清水鎮上,隻不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但要說通個消息,也不過是走上兩炷香的腳程,並不算遠。要是作坊裏燒出什麽好東西,老周他們自己上飯鋪去說一聲就行,所以李妍年這趟來並不是為著督促他們燒瓷來的,隻不過是想著入冬了,不曉得老周他們住處夠不夠暖和,過來看一眼也好安心,沒想到這次來倒遇上意外之喜了。

    不過事情還是得一件一件來,李妍年便擺手笑道:“瓶子就在那兒沒長腳,跑不掉,一會兒再看也無妨。周叔,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眾人頓時都把目光聚集到老周身上,老周心裏也納悶,這李家小姑娘不著急看瓶子,為的又是哪般,難不成這作坊又有什麽不妥的?

    他心裏一個咯噔,神情也顯得惴惴不安起來。

    李妍年一看他這臉色就曉得他這是誤會了,連忙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周叔,你們在作坊裏住得還好吧?要是有什麽缺的短的,及早跟我說。另外後頭馬上就是冬至了,我想著好歹也是咱們作坊第一年過冬至,辦熱鬧些才好。瓜果酒肉,該置辦的也置辦一些……”

    老周吊著的一顆心頓時鬆下,又是安心又是感動地說道:“紅豆,這平日裏東家給的工錢就已經足夠了,前頭兩個月大夥都沒燒出什麽好東西來,這還要再吃再拿的,我們自己心裏都要過意不去了。你回去跟東家說,我們這裏一切都好,別的就不需要了,大夥兒以後會好好燒瓷的。”

    李妍年有些哭笑不得,心底也有感於老周這些工匠手藝人的忠厚老實,似乎覺著沒燒出讓東家和自己都覺著滿意的瓷器,每個月的月錢拿著都心虛。她當初願意把錢投在燒瓷作坊裏,早就做好了一兩年不賺錢反而往裏貼錢的準備,畢竟培養一批能燒出精品瓷的工匠,便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目標。

    她想了想,老周他們的想法一時半會兒也是糾正不過來的,索性等會兒再問問荷花,缺棉被什麽的下次直接讓黑豆送過來就是。

    於是就跟老周說道:“缺的東西周叔你要是一時想不著,過後讓荷花姐跟我哥說也是一樣的。那咱們現在去看看你說的那兩個瓶子吧,放哪兒了,怎麽燒出來的?”

    一說到自己拿手的話題,老周的話匣子就關不住了。從那他和老田兩個是怎麽捏泥胚,又是什麽時候開的窯,燒了多少柴,說到那兩個瓶子如何如何漂亮,釉色既清又亮,語氣中滿滿都是自豪感。

    李妍年聽著覺著好笑,一路跟著老周走到放瓷器的陳列室裏,一眼就看見了架子上擺著的兩隻天青色的花瓶,果真跟老周說的一般,釉色清亮溫潤,看著的確是有幾分上品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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