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是以前,竹瑜絕對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而現在呢?

    她不僅做了,還覺得很爽。

    因為她很清楚,景媛並不無辜。

    在跟景媛當麵對質之前,竹瑜也曾猶豫過。

    畢竟,她們兩個人的年紀相差不多,自己出事的時候,景媛甚至還在方虹的肚子裏,沒有出生。

    但凡她有一點點良知尚存,竹瑜都不想對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孩趕盡殺絕,窮追猛打。

    偏偏,景媛不配。

    “是她逼我。”

    放下雙手,竹瑜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承認,自己剛才的確失控了。

    假如不是江權及時攔住,她下一步就要拿起腳邊的那個空桶,用它作為武器,將景媛往死裏打。

    那樣的話,她是報仇了,心裏也爽快了,但自己的手卻沾上了血。

    不值得。

    “謝謝你。”

    竹瑜真心實意地說道。

    “我不喜歡你對我這麽客氣。謝謝你,江先生,不必了,我不要。”

    江權捏著嗓子,模仿她的語氣,故意逗她發笑。

    於是,竹瑜很給麵子地笑了起來,並且順便吐槽他:“我的聲音沒有那麽賤好不好?”

    她可是揚名雲城的新聞主播,怎麽會有那麽難聽的聲音,說出去簡直令人笑掉大牙!

    “嗯,你肯笑就行了。”

    江權長出一口氣,終於放心了。

    然而,竹瑜的心頭卻浮現出一絲悵惘——

    對女人來說,令她記憶最深刻的,究竟是讓自己笑的男人,還是讓自己哭的男人?

    這個問題,大概辛辣又傷人吧。

    為了轉移注意力,竹瑜索性開口問道:“現在已經弄清楚了方虹的情況,既然連景媛都說,她現在瘋瘋癲癲的,還有人看著,我們暫時可以先放一放。”

    說起這個,江權也正了正臉色:“看來,景媛對方虹的恨意不淺,她完全就是用方虹對付景俊峰的手段來反過來對付方虹,而且更激烈。”

    給一個正常人灌下精神病患者才需要吃的藥,不就等於把一個正常人活活給弄成精神病嗎?

    想想也真是夠恐怖的。

    “親女兒對親媽都下得去手,不知道景俊峰和方虹的教育方式是在哪裏出了問題?大禽獸養出小禽獸,還真是一家人呐。”

    竹瑜感慨道。

    以為她心裏好奇,江權主動解惑:“我以前調查過,方虹心高氣傲,一直想把景媛培養成頂級名媛,還特地起了這個名字,想要有個好兆頭。可惜,景媛從小不愛讀書,初中就開始逃課,後來又非要做明星,跟方虹的關係其實鬧得很僵。聽說方虹動不動就打她,有一次甚至在經紀公司裏就動起手來了,絲毫不顧及景媛的麵子。”

    也是在那次之後,景媛就開始頻繁炒掉身邊的助理。

    表麵上看,是她這個人脾氣大,難伺候,其實是她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自己最狼狽的一麵。

    “聽起來倒是方虹能幹出來的事情。”

    竹瑜忽然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江權:“我以為你跟景媛隻是各取所需,沒想到,你對她的事情還挺了如指掌的,應該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吧?”

    他一愣,繼而心髒一陣狂跳。

    她這是介意了?是吃醋了?

    壓下種種情緒,江權假裝鎮定:“確實知道一些,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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