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萱的頭發剪短了,板寸頭,和狐狸如出一轍。

    不過她的半張臉與葉萱不一樣了,當紗布掀開時,皮膚有點發黑,跟快要燒焦似的,還坑坑窪窪,如月球表麵。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喜不怒,隻是當手指劃過那半邊臉上的坑時,心髒還是猛地縮了下,那一下,遍布疼意。

    原來還是在意的。

    就算沒有葉萱的臉了,她也不想自己的臉最後變成這樣,可……她望著鏡子裏自己那雙陰鬱的眼睛,她下意識拿起鏡子砸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落入耳裏,驚了她自己一下,明明是她自己扔的。

    她低下頭,看著腳邊碎裂的鏡子裏映著一張張她難看醜陋的臉,她幾欲崩潰。

    她蹲下身子,顧不得碎片會紮到手,瘋狂地將它們攏在一起,刺目的鮮血順著指縫一點一點地落在地上,刺痛她的雙眼。

    為什麽……

    為什麽?

    二十多年來,她從未做過壞事,為什麽就變成這樣?

    她不要這張臉,不要這麽難看的臉!

    她鬆開手,碎片跌回地上,她捂住自己的臉,無聲的落淚哭泣。

    白湖逸坐在輪椅上呆在門口,不靠近,就靜靜地看她發脾氣,她知道她家丫頭需要一個發泄,不然繼續憋在心裏,遲早會真正的崩潰。

    隻是——

    她嚅動了下唇,漲了張口,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在她都沒敢太確信的情況下,要是最後事與願違,隻會徒增她更多的傷悲。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顏如萱緩緩地站起身子,發麻的雙腳讓她踉蹌了下,險些栽倒在鏡子碎片裏,但她還是急急拽住身側掛在衣鉤上的風衣。

    她慢慢地轉過頭,望著卡其色的風衣,眼睛吃力地眨了眨,這是邱錦禾的衣服,沒想到他的衣服還留在她這兒,是不要了,還是忘記了?

    大概是不要了吧?

    自那天她從急診室出來後,他就再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

    大概……大概王莉莉還是說中了一件事,邱錦禾對她的好真的隻是因為這張臉,而如今這張臉毀了,他又怎麽可能還會喜歡?

    或許還會厭惡吧?

    厭惡她毀了葉萱的臉。

    可是——

    不,沒有可是了。

    她看著風衣傻傻地笑了笑,笑容裏充滿晦澀,那模樣看的白湖逸想要哭,她家笑……何曾這麽悲傷不?

    不,曾有過,隻是那是她不在身邊。

    白湖逸也在這刹那明白葉笑笑當初為什麽會情不自禁地整容成葉萱了,除卻陳薇安的催眠,更多的是她心中的鬱造成的。

    而這一次……

    “笑。”白湖逸終於忍不住喚出聲。

    顏如萱聞聲,落在風衣上的手一抖,隨後緩緩轉過腦袋看向似乎在門口呆了很久的狐狸,她動了動唇,聲色嘶啞:“狐狸,你來了啊。”

    “嗯。我來了。”白湖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可還是努力扯起溫柔的笑去溫暖那一顆涼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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