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錦禾沉默，他看著她，犀利的眸子裏流溢出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顏如萱猜不透，也跟著沉默。
一時間，周遭好似一下子變得安靜，連氣氛也跟著詭異。
片刻，他抬手支了支眼鏡，目光幽幽：“所以你覺得他被殺是因為有人怕他想起自己在哪兒見過你或者小萱子？”
顏如萱點點頭。
“然後呢？”邱錦禾繼續追問。
她愣住，有點不明白他這麽問的用意。
“我換個問法，那人為什麽要怕被小王認出？”
“關係不一般，或者別有用意？”顏如萱遲疑了下，有點不確信的回道。
邱錦禾挑了下眉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而從我之前遇到的事來看，那人並沒有想要害我的感覺，頂多是警告，如果要害我，那晚上直接就能殺了我，如此，好像沒必要殺小王。”她眉頭再一次蹙起，有些事兒串在一起就解釋不通了，還有昨晚上那人分明也可以找她麻煩，可事實是他在發出嗤笑聲後就離開了，還是因為察覺邱錦禾在附近？
邱錦禾看著她皺在一起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想不通就別想，你隻要記得自己小心點，別讓人有機可乘。”
“嗯。”顏如萱再次點頭。
小心肝卻是慌的要死，她總覺得在身後看著的是兩雙眼睛，或者更多。
兩人繼續下山，行至半路，邱錦禾忽然停下腳步，視線落在泥地上的腳印上，他們兩人的腳印覆蓋了前邊那些人的腳印，模糊不堪。
“或許你還需要跟我上山一趟。”
他看著她，聲色堅定。
顏如萱猶豫了下，點頭：“無功而返，不甘心？”
“你也不甘心，不是？”邱錦禾反問。
是，不甘心。
連個毛都沒發現，還賠上一條性命，當然不甘心，更何況她原以為能夠繞到後山，走出清河鎮。
而眼下……
在案件未曾明朗前，她無法離開。
兩人回到王顯琪出事的地方，邱錦禾指出熊掌腳印，示意她赤腳踩上去。
顏如萱不解，卻也照做，再抬腳時，猛然發現她的腳印恰與熊掌腳印裏的深度落腳印幾乎重合。
“這……不是我。”她下意識地搖頭。
邱錦禾拍下照片，回以溫和一笑，安撫著她的驚慌：“我知道不是你。”
“那……”顏如萱不安地抿抿唇，視線始終落在地麵的腳印上，“是不是極有可能是個女子？”
邱錦禾不置可否，他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回到來時的路上，眸色漸深，若他不曾猜錯，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很熟悉她，甚至可能很熟悉他們，不然如何能夠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身上，沿著她的腳印而來。
而王顯琪的死，或許是怕他想起什麽，或許是在他們不曾看到的地方，發現了什麽而被滅口。
但無論哪一種，都意味著那人並非隻是簡單的想要獲取關注，或者說想要獲取關注的人並非是他/她，他/她動了殺心，一旦他們中有誰碰觸到那人的警戒，引來的便是殺身之禍。
而小王之死，隻是開端。
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那個披著熊皮的男人，他一定知道什麽，按她所言，昨夜她遇見的人極有可能反而是救了她一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