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州的目光淡淡掠過空曠的屋內,最終,停留在被冰雪覆蓋的車窗上。

車外是漫天的雪景,越往秦王墓去,氣溫驟降,天氣越冷。雪花如同鵝毛,紛紛揚揚自天際往下,落在疾馳的火車上,堆聚在窗外的小山邊。

天地蒼茫一片,隻餘下滿目的白色。

乘務員有些緊張,“少帥,是否需要我找列車長,發一下廣播,尋找您的同伴?”

他不知道此前在這休息的人是霍家軍隊中的什麽人物,但看對方在霍西州麵前從容閑適的模樣,這位先生怕是在霍西州跟前的品階不低。

此次發生人員失蹤事件,列車全體工作人員怕是要被霍西州遷怒。

熟料,在乘務員小心謹慎問完話後,霍西州淡淡擺手,“不必興師動眾。我就在這等他,你們下去吧。”

亡九的身份目前在軍中也隻有他和幾個貼身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以為亡九隻是他特地從安禦聘請的隨軍顧問。

太過興師動眾的找尋亡九,興許會被敵人的眼線知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身對亡九的能力很是信任,他這次也不覺得亡九單獨出去會有事。

也罷,就在這屋子裏再等等,看亡九有沒有在隊伍下車之前回來。霍西州就近坐在床沿,架起了頎長的雙腿。

列車員關門退了出去。

張準和張行亮一左一右陪在霍西州身後,寸步不離,目光保持著警惕,實時關注著窗外和屋內的風吹草動。

霍西州吩咐張行亮,“你帶人去其他車廂看下,若能遇上亡九,將他請回來。若是整列車廂轉完了還是沒看到他的影子,你們也不必聲張,速速回來稟告我。我和張準就在這等著你回來。”

“遵命。”張行亮走到了門口,突然轉身看向霍西州,神情有一絲的猶豫。

“嗯?”霍西州抬眸,“有事?”

“我...”張行亮嘴唇囁嚅動了動。他想說張準雖然行事沉穩,但身手不如自己,為了少帥的安全,還是讓張準出去執行任務,自己留在少帥身邊為好。

可霍西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道:“不要一次次自作主張忤逆我的命令,阿準在這,我另有事情要交代。”

“是。”張行亮行了個禮後,轉身退出門。

“少帥,阿亮他這是關心則亂。您知道他年紀還輕,性子浮躁。這幾日我已經在提醒他了。但他對您的忠心,那是別人都比不了的。”張準小心道。

“不是你的事情,不要插手。我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不需要你為他正名。”霍西州平靜道。

沒親眼見到阿亮背叛他,他不會給阿亮下結論。

現在派阿亮出去找亡九,也隻是因為他單純的覺得,以阿亮過人的洞察力,於在列車裏尋找亡九有益。

而張準性格冷靜持重,陪在自己身側能帶動著自己穩定情緒。如此而已。

並沒有所謂的刻意親疏。

“但是,”

“沒有但是。”霍西州不想就此事讓張準再展開誤會,指尖點了點桌子,直截了當道:“我給他一次做錯事的機會。隻要錯誤可以原諒,我保他不死。”

這是他給張行亮的一張免死金牌,就看張行亮最後用不用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