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沈順琨猶豫地眯了眯眼,一張嘴張著,卻斷斷續續,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了。

    他為什麽要怕這個亡九?對方不就是一個比自己年長了幾歲,家裏背景有點神秘的大學老師麽?

    不至於讓自己一想到要違背對方的意願,就害怕吧。

    可事實就是這麽令他尷尬。在這短短的時間,他中間有幾次鼓起勇氣想要看著亡九的眼睛說不,自己不接受對方的條件。可話湧到喉嚨口,他的嘴巴卻像是被人用拉鏈鎖上了一般,光憋著卻蹦不出來字。

    這可讓他怎麽辦?

    亡九下頜輕揚,目光淡淡從沈順琨身上移到沈父身上,平靜道:“你的兒子覺得你不值得他犧牲。”

    “你放——”沈母氣紅了臉,被沈父捂住嘴後,猶用仇恨的目光狠狠去剜亡九。

    亡九目光平靜,“他的猶豫就能代表我的結論是對的。”

    沈父一隻手被沈母的口水弄得濕、黏,十分不舒服。更令他不爽的是,自己兒子表現出來的態度,的確令他心寒。

    可自己的兒子自己教,哪裏輪的到安禦這些外人置喙,說三道四!

    “嗬,您倒是很會給人下結論。”沈父冷笑,學著亡九的姿態,也抬起下頜,故作平靜地迎向亡九的視線,下結論道:“你為人師表,還是個大夫出身。卻在你的直係上司要求你救人的時候,顧左右而言其它,用阿坤的前程來逼迫阿坤就範,不救人先。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虛有其表,根本就沒有醫術?

    所以你隻能心虛的妄圖用逼退我兒子的辦法,來掩飾自己的無能?蘇校長,你們學校聘請來的老師,也就不過如此嘛。”

    沈母深以為是,貼在沈父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扯著嗓子爭道:“就是,現在不是你們安禦要我們阿坤走,是你們自己聘任的老師本身學藝不精。你們還想把什麽破事都埋怨到我們身上,這不可能!等我們家親家來了,我們兩家都要向你們討公道!”

    沈順琨幾乎麵無人色。

    “爹,娘,你們都——”

    他眼帶哀求地狂給自己的父母使眼色,想求這倆人都消停下來別說了。

    沈父沈母卻當自己兒子是脾氣太好,在學校一直被不公正地對待。當下更氣,道:“阿坤,你放心,咱們沈家就是你的後盾。這安禦既然是你正兒八經考上來的,你就有受教育的權力。除非你不想在這耗費時間,想要去別的學校,爹娘送你走。不然,他們再怎麽希望你離開,你也不能畏懼強權的逼迫,灰溜溜離開這所學校。”

    沈母這一番話擲地有聲,簡直精彩。蘇凝眼角抽了抽,都有種想要給沈母鼓掌的衝動。

    不為別的,就衝沈母這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邏輯思辨能力,她也要給沈母鼓掌。

    蘇凝摁住因被沈母的唾沫星子飛濺到,已經麵露薄怒之色的亡九,輕聲道:“我來說。”

    亡九斂眸,臉色黑沉地看著自己跟前的地麵,暫時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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