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整整一世,重新見到他,顧晚心裏泛起了一陣陣的酸澀滋味。

    這個男人,前一世是她的丈夫,而她雖是他的小妾,可是接了她進門後,霍西州就再沒有要過別的女人。

    她卻一直很害怕他,怕他的嗜血殘忍,怕他在這種的亂世裏,殺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的隨意,也怕他每次殺完人回來,就會纏著她沒完沒了的“折騰”。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她入了霍家的門,唯一給過她保護的人就隻有他了。

    “還愣在那裏做什麽?後悔了?還是想去告發我?”霍西州冷冷的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顧晚。

    “我隻是在想,是不是應該出去找一把剪刀,方便我剪了你的褲子,幫你處理槍傷,”顧晚忙大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拿出果盤裏的水果刀:“不過,這刀子也勉強適用。”

    霍西州的眼眸微微一沉:“你會處理槍傷?學過醫?”

    “不曾學過,”顧晚走回來,蹲在了霍西州的麵前:“不過我以前是在鄉下長大的,學過中醫,我自小也喜歡研讀醫書,中醫更好些,西醫也自己摸索過一些,在一些小兔子小老鼠身上做過實驗,你現在這種情況,暫時隻有我能給你處理傷口了。”

    她盡可能的將事情說的詳細、輕鬆一些,好讓霍西州能更相信她一些。

    也盡可能的保持著鎮定,手法利落的將霍西州的西褲劃開,盡管手仍有些微的顫抖。

    可以看到傷口後,她冷靜了下來,表現出一個醫生足夠的專業:“子彈不是很深,能挖出來,並且不會影響你的腿腳,流血多是因為傷了血管,將子彈挖出來後,進行止血處理即可,隻是,這裏條件簡陋,既不能做很正規的消毒處理,也沒有麻醉類的藥品,你……能忍嗎?”

    顧晚知道霍西州能忍,上一世,他的身上又豈止一處槍傷?脫了衣服後,那大大小小的傷痕,每每都讓她覺得無比的驚心,許多次他受了傷要瞞著,就會讓她動手取子彈,她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學了一手好的西醫外科技術。

    “你……給我挖子彈吧!”霍西州遲疑了一下,開了口,同時壓下心裏的防備和懷疑。

    他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這種壞境下,也隻能相信這個女人了,明日是父親的五十大壽,他必須及時的趕回去。

    ——就這麽一個小女人,若真敢再他的麵前耍花樣,他隨時能捏死她!

    就在霍西州心中暗思的時候,顧晚已經走回了桌邊,將孟書衡和顧雨婷忘記帶走的一瓶酒打開,淋在了那把水果刀上,然後拿了桌上的燈和果盤走回來,放在旁邊的矮幾上。

    ——沒有知會霍西州一聲,她就毫不猶豫的劃開了他的皮肉。

    “嗯!”霍西州悶哼了一聲,咬緊了牙關,視線落到自己的傷口上,那麽多的血,這女人竟絲毫不膽怯,下手還這麽的——穩、準、狠!

    如此特別的女人,似乎比那些個庸脂俗粉要好多了。

    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卻讓霍西州自己都有些驚訝,他什麽時候會覺得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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