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白玦對許了了來說,就是拉他出地獄的人,而現在,許了了卻親手將白玦推向了地獄。

他顫抖著嘴唇,似有千言萬語,卻終究是停住了,臉色慘白,眉目間的溫柔褪的一幹二淨,隻餘下深深的悔意和痛苦。

許了了咬住了自己的唇,最後像是止不住了,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豔麗至極的血從咬住的地方一刻不停的流了出來,一直劃過了手腕,然後滴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米色的地毯被染得通紅,那有靈性的貓兒,從慵懶中蘇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許了了的傷口。

忽然,那貓兒伸出舌輕輕地擦過了他腕間的血,輕輕地哼叫著。

許了了終於驚醒,緊緊地抱著貓兒,放聲大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阿玦,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那貓不知發生了何事,許了了將他抱的死緊,但貓兒依舊是極為聽話的任許了了抱著,甚至收起了有些尖利的細爪,輕輕地安慰著許了了。

半響之後,賀俞年和嘲風也不曾打擾到他倆,隻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賀俞年轉頭偷偷抹了淚,許了了的愛與愧疚終究是造成了如今的局麵,盡管他手上有著無數條人命,但對於許了了,他恨不起來。

嘲風看見了賀俞年的動作,也知道他心裏大概是有些難受了,伸出去的手,原本就快觸碰到了賀俞年的肩膀,卻最後還是在裏賀俞年肩膀幾公分的距離處停下了。

這種場景,即使是嘲風也是不忍的,若是在此時再做出與賀俞年親昵的動作,無疑是讓許了了心內難過,更何況就算是許了了能夠無動於衷,他們也是不願的。

終於,許了了停住了,他抬起頭,眼神不再如從前那樣陰鬱,卻多了一絲堅定。

“我的責任我來扛,至於阿玦,你們也知道了,阿玦他現在一無所知,對於阿玦能否恢複人身,我也不再強求了,隻希望他能平安一生吧。”許了了的神情似是放下了,那樣溫柔的神情,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嘲風這時的眼神才轉過了讚賞,對於許了了的深情和執著他是佩服的,而如今又能即使的放下和承擔,他又多了一分讚賞。

“我倒有一個辦法,而且這也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方法了。”

許了了有些急切,忙道:“什麽辦法,你說,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會去做。”

“倒也不是有多難,隻是你的責任卻還是必須承擔的,但白玦卻可免了些,如你所言,白玦對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吞噬活人靈魂的罪孽還是逃不開的。”

“這一生白玦仍是寄居在這隻幼貓上,至於你,可以陪伴他,但是你十生十世的罪孽無法逃避,不過白玦卻必須七生七世以這貓兒的形態存活,但不受人間疾苦,甚至他可以保留著部分記憶,在每一世與你相遇時,他都會是人間唯一真誠待你的存在。”

“罪孽還清之後,你們自然還會再續前緣。”

許了了的神情終於完全放鬆了,眉眼漸漸舒展,“這大概便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好,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