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兩人隨便混吃了一頓。

嘲風倒是無所謂,賀俞年下午的時候,餓得肚子直難受,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是滿漢全席,這下子好了,午休也不用休了,一心就聽著肚子在唱歌了。

賀俞年餓得撓心撓肺的,“嘲風,我餓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其實他倒不是餓,就是饞的,再加上,心上人就在自己麵前,那點嬌,不知怎的就撒出來了。

嘲風以為他是真餓了,賀俞年的這幅模樣他倒從來沒見過,第一次見,還有些驚訝,原來賀俞年餓了是這副模樣,哭著喊著撒嬌,早知道,想讓他多衝著自己撒撒嬌,就應該餓他一頓。

心裏想是這麽想的,手上卻已經忙活開了。“你等會兒,我去看看廚房裏,還剩下什麽了?”

走之前嘲風想了想還是把賀俞年給捎帶上了,“算了,你趴這反正也是餓,不如跟我一起去廚房,走。”

賀俞年被嘲風從床上拽出來了,“等等,等等,我鞋,鞋還沒穿上呢。”

嘲風力氣大,拉著他的手就要出門了,賀俞年道:“鬆手,快放開,我穿個鞋啊。”賀俞年腳上隻掛著一隻鞋子,眼瞅著嘲風就要出門了,欲哭無淚。

嘲風回頭一看,他一手扯住自己,另一隻手還想去夠床邊的鞋子。

幹脆他手一鬆,將賀俞年轉身抱住了,“過來。”

賀俞年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的讓他抱住了

嘲風將他放在了床上,賀俞年的腳上還掛著一隻鞋呢,他就這麽訥訥地看著嘲風,他低頭將另一隻鞋子套在了自己的腳上。

溫柔的嘲風,他見過很多次了,但唯獨這一次是他看的最認真的一回。這個人,眼皮微微的低垂,薄薄的唇輕抿著,指上的力量是溫柔和繾綣的。

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賀俞年卻恍惚過了一輩子,他甚至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想到了,若幹年以後,自己老了,走不動路了,嘲風也老了,到時候他倆就這樣互相攙扶著,大雪漫上頭發,將黑發染成白色……

“在想什麽呢?”嘲風看著賀俞年呆呆地看著自己發愣,不禁問道。

“沒,沒什麽,就是想到如果以後咱們老了……老了。”賀俞年的聲音驟停了,半響後,他才問道“嘲風,你會老嗎?”

生老病死,這終究是生而為人的難關。

嘲風被問住了,他活了幾萬年了,對於‘老’這個問題,他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無論是人、是神還是龍族,都免不了老、死這個問題,但他的生命實在太過漫長,在龍族裏麵他的年紀仍舊不過是青年,按照人類來說,他也不過同賀俞年一般大。

若幹年以後,或許他依舊是這樣的年輕,風華無雙,眉目間依舊是這樣的恣意張狂,對這天下,對這世人,都是一張冷淡無謂的麵孔。

可是,賀俞年,他不一樣,百年以後,不對,不用百年,他或許已經是滿頭華發,一身病痛了,那時候,他們又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