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嘲風將賀俞年整個人都攔進了懷裏,賀俞年的臉側貼著自己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直讓嘲風心裏發癢。

賀俞年睡得很安心,嘲風的懷裏很暖,這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賀俞年打開房門,迷迷糊糊的就出去了,剛放完牛回來的老劉,眼睜睜的看見賀俞年從嘲風的房子裏走出來了,而且當時他的大孫子的臉上還帶這一臉的愜意,嘴裏還在喊著嘲風的名字。

賀俞年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剛揉了揉眼睛就聽見屋裏傳來腳步聲,一抬頭就看見老劉傻了眼似的望著他。

賀俞年暗暗地吸了一口涼氣,想了一套昨晚就編好的說辭,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隨意一些,“爺爺,早啊,我昨晚找嘲風商量了一些事情來著,然後商量的有點晚了,天氣又冷,幹脆就睡在了嘲風的房裏,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暖和一點。”

其實他根本不用解釋的,這個年代還沒有腐眼看人基的習慣,老劉隻是好奇了一下,看上去,一臉的‘賤婢,跪下’的嘲風,他還以為會是高嶺之花的人設,壓根沒想到他會願意和賀俞年睡在一起。

怎麽說他也是賀俞年的爺爺,這小子睡著了以後,是什麽狗習慣,他還是懂的,不過沒想到賀俞年會出來解釋一通,不過他也隻是一時的好奇,倒也沒有怎麽懷疑,隻說了一聲,“起來了啊,去吃飯吧,嘲風呢?也起來了嗎?”

“嘲風啊,他,他早就起來了,我起床就沒看到他。”

老劉隨口應了一聲,轉身的時候,背影卻有些遲疑,“啊,對了,你們是不是打算去洛河市了,打算哪天走啊?”他問的直白,語氣很是漫不經心,腳下的步子卻有些猶豫。

細碎的陽光下,賀俞年看清了老劉的半邊側臉,上麵已經爬滿了皺紋,幹涸、蒼老,眼睛裏混合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大概是不舍吧。

他一個人守了劉家這麽多年,半生都是孤苦的,一直一直都在等一個人回家,或許那個人早就死在了外麵也說不定,而今,又要等自己。

“暫時不走呢,可能要多待幾天吧。我昨天不還說了,要帶你去醫院瞧瞧嗎?我看今天就挺合適的,”

老劉一聽這話,腳下生風,“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不去。”

身後是賀俞年不依不饒的聲音。

不過今天的天氣確實挺好的。

嘲風回來了。

他又去了一趟玄武山,玄武石當然還在那裏,嘲風說:“你是玄武,我是嘲風,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可就是至親的兄弟,這可是當初我想都不敢想的,我以為,這世間的龍族隻剩下我了。”

回答嘲風的,是玄武的沉默。

嘲風暗笑了一聲:“你又能聽見什麽呢?恐怕你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

他把手放在了玄武石的背上,那裏是一把厚重的石鎖。

忽然,他的手動了一下,他分明感受到了,掌下龍息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