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村,一個帶著寓意不明的名字的村莊,關於名字的來曆倒是有一個口耳相傳下來的傳說,明末的時候滿清入關了,書生們雖柔弱卻不願意降清,負隅頑抗,後來集結起來反清的文人被抓的抓,殺的殺,逃的逃,剩下來的寧願隱居到沒人看得見的偏僻的南方小城,也不願意效忠清廷,於是那些文人就帶著族中老小來到了這裏,但由於對昔日漢廷的思念日日夜夜望著北方,期望再見昔日大好河山,為明效力,還這天下一個河清海晏。

“這就是村子名字的由來。”嘲風淡淡地講述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故事。古書記載未必就是真實的曆史真相,口耳相傳也不盡然是後人杜撰,賀俞年倒是有些相信這個傳說,因為從一進來就可以看到一塊石碑,上麵斑斑舊痕。石碑的故事恐怕早就看的不清晰了,底下的台子也有裂痕,但還是有些文化底蘊在裏頭的,興許是當時的文人不憤清廷,卻又哀悼故國因此將一腔付諸東流的熱血皆在牌坊上一一道出,奈何時至今日,這些皆以成為傳說,甚至連石碑都已被人們遺忘。

賀俞年借口是來這裏考察的,說是學校裏布置的任務,讓他們寫一篇關於徽州的風土人情介紹。村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近些年來,到這邊來的學生越來越多了,原本還是有些稀奇的,後來年年都有人來也就習慣了。

烏瓦白牆,這個被人遺忘的存在在這有些霧蒙蒙的天裏,留下了黛色的剪影,老人坐在自家門口的青石板上默默抽著水煙,時不時和過往的人打聲招呼。賀俞年忽然生出被時光遺忘了錯覺,好像他隻要待在這裏什麽都不用麵對了,或許下一秒再睜開雙眼,這一生也就這樣平穩的過完了。

然而下一秒,這平靜的場麵就被打破了。

“快快快,大家快讓開啊。小誌又中邪了,白師傅你快給看看吧。(徽語)”一個穿著背心的中年漢子背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急匆匆地進了老人的家裏。後麵還跟了一個婦人,哭得哭天搶地的,口口聲聲念叨著‘放過他,放過他’之類的話。賀俞年雖聽不大懂徽州話,但看他們的神情也大概能猜到幾分。

抽著水煙的老人趕緊放下了手上的煙,幫著那漢子將孩子抬了進屋。“你看見什麽了。”嘲風問他。“看不大清,好像沒什麽,不過那孩子身上隱隱約約透著些鬼氣。”賀俞年皺眉,說實話,在很多地方都存在著人的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從前更多,但現在卻不多了。

不過也還有,墳地裏、長久地住過人的宅子、水塘邊,就連牆根底下都有這些東西,其實它們也不會刻意去害人,損人一分,自身的陰德也會反受其害,但也有一些已經是投不了胎或者不打算投胎的,還真不在意了,害起人來絕不手軟,但大多都是讓人倒幾天黴,或者運勢受到一點影響,身子發虛,害人性命的倒是不多,如李雲然那樣的有了鬼氣的才會傷人性命。

嘲風冷笑,“這東西尚未凝成鬼氣,不過因為這裏的東西才讓它有了靈智,加之沾染上了那東西的鬼氣,如今它已會主動傷人了。”“什麽東西?”難道這東西才是二爺爺的目的,或者其實也是嘲風的目的?不得不說,賀俞年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