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幾乎是驚叫著跳出來的,她與喜慶靖他們不同,她生於柳莊長於柳莊,當年那場海難,周邊多少人遇難,她當然比他們知道的更清楚,而且,身為一個母親,尤其是在喜清歡上次出事之後,她更對這件事深感恐懼。

    “爹,這生意……就不能不做嗎?”柳氏拒絕之後馬上轉身看著喜慶靖,聲音都有些顫抖。

    喜慶靖沒有說話,目光轉向喜清歡。

    “娘,這生意又不是小孩子辦家家,哪能說不做就不做的?”喜清歡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趕緊拉住柳氏解釋道,這次雖然被毒了這麽多魚,可機會也實在難得,要是這次沒能成行,那以後更難了,這生意做得下去做不下去都得兩說,“東臨海又不是海上,無風無浪的,不會危險的,再說了,那些大戶人家辦事最是講規矩,我們接受了他們的預訂卻不去送,那豈不是誤了他們的事兒?那些人要是惱了,訛上門來,我們可怎麽辦?這已經不是做不做生意賠不賠錢的問題了。”

    “那是什麽問題?”柳氏生氣的甩開她的手,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了下來,“我不管是什麽問題,我就是不同意你們出去,十幾年前的教訓……反正,你們哪個都不許去。”

    “是信譽問題,人豈能言而無信?”看到柳氏這樣激動,喜清歡無奈的再次挽住了她的手,“娘,你以前也教過我們人無信不立,喜家的家規不也說……”

    “你還知道喜家家規?家規中的敦倫孝親,你做到了嗎?”柳氏再次提高聲音打斷了喜清歡的話,她嚴厲的看著喜清歡,顫聲說道,“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你做得到敦倫孝親嗎?”

    “……”喜清歡沉默了,柳氏說的沒錯,她有什麽資格說什麽敦倫孝親的話,前世時,父母給了她優越的生活環境,盡最大的努力為了她鋪路,雖然忽略了她自己的感覺,可是她又做了什麽?沒有溝通,隻有無聲的逆抗,到現在,連個再喊聲爸爸媽媽的機會都沒了。

    想到這兒,喜清歡整個人都頹了,悲傷湧上心頭,沒有眼淚卻蒼白了臉。

    柳氏不由愣住了,暗暗後悔自己說的太激烈,可是,她不這樣說,這孩子會聽她的嗎?越大越有主見,都能當喜家的家了,柳氏強行壓下湧上心頭的悔意,逼著自己轉開了頭,她怕自己心軟,怕真的有一天跟杏兒一樣痛失親人……

    好吧,她何必這樣吃力不討好呢?他們能過得慣現在這日子,她又幹嘛要費心費神的折騰呢?現在這樣也挺好,自己釣魚自己吃,撿了雞蛋還能煨個蠣灰蛋吃,挺好……喜清歡幾乎自嘲的轉身,悶著頭下了池塘,走到那一堆死魚堆前蹲了下去,什麽也沒想,什麽也沒做,隻是看著這些魚發呆:這些魚要怎麽處理……

    江洛繃著臉遠遠的看著她,眉頭深鎖,在場的人中,他和年哥兒是知道她的想法,她想賺大錢想為三個姐姐謀個好親事想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卻從來沒說過想過她自己,今天的事不是她的錯,她卻得承擔這些質問,柳氏確是過了。

    可是,他有什麽立場去幫她?想起爺爺和喜慶靖對他說的話,他不由攥緊了拳頭,他們都還沒長大,等再過幾年,他一定光明正大的站到她前麵去,不會再讓她受任何一絲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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