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從金兄弟幾個的手法很俐落,一把剪刀到了他們手裏就似有了靈性般,圍著兔脖子剪了一圈,便順著往下一點一點的刮了下來,三兩下的就剝下了一張兔子皮。

    要不是喜清歡心裏係著請大夫要用的診費,她一定會求楊從金把這一手教給她,隻是此時卻沒有那個心思,站在一邊旁觀了一會兒,她的心思便飛了。

    原本打算煎些彈塗魚進鎮上賣,可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廚房那隻老虎又不能動,剩下的也就是這些野味和姐姐們攢的那點兒小玩意了,怎麽辦呢?對了,大姐夫就在鎮上學堂教學,是不是可以請他幫個忙請個大夫回來?可是,要是事情這麽簡單的話,上次爹怎麽就沒能把大夫請回來呢?

    “小四。”熟悉的呼喚聲從院門口傳了進來,喜清歡回過神,隻見柳銀粟扶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喜冰歡卻沒有一起回來。

    “爹,當心些。”老人身著儒衣,花白頭發挽在方巾內,個子瘦瘦高高,尤其那一把胡子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範兒,他顯然走得有些急了,進門時腳下一個踉蹌,被身邊兩人緊緊扶住,柳銀粟擔心的提醒了一句,扶著老人的手略略拉高了些。

    原來是她的便宜外公。喜清歡聽到柳銀粟的稱呼,心裏莫名的一顫,外公……前世的外公是退休教師,待她既嚴厲又慈愛,而現在的外公,看起來也是位親善的老人。

    “外公。”喜清歡喊了一聲,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聽姐姐們說,柳銀粟隻比柳氏長一歲,二舅舅柳玉塵比柳銀粟長了五歲,也在學堂教學,而大舅舅柳玉龍已年近四十,長得最是普通憨厚,他雖也在學堂裏做事,卻不是先生,此時和他們同來的這個男子看著年紀和大舅舅差不多,而且也沒有穿儒衫,看來應該是大舅舅,“舅舅,小舅舅。”

    喜清歡吃不準這人是不是柳玉龍,為了避免破出不妥,她幹脆含糊其詞,目光不斷的在三人身上轉悠。

    柳玉龍,柳玉塵,柳銀粟,還有她的娘柳初雪,每個人的名字都離不開雪,真不知道這個外公到底有多喜歡雪,不過呢,她也挺喜歡雪,一番打量,喜清歡對這個第一個次見麵的老人又多了幾分好感。

    喜慶靖在屋裏聽到外麵的聲音,開門走了出來,三家人聚在一起少不得要唏噓一番。

    喜玉歡又及時搬了幾條長凳出來請柳秀才等人坐下。

    “親家,玉塵已經帶著三三去鎮上了,他有個同年師兄在鎮上學堂教學,說是認識一位大夫,要是順利的話,過了晌午就能到了。”柳秀才一落座就解釋了二兒子和喜潔歡的去向,又寬慰了幾句,便從袖子裏摸出一串銅錢來,“來時老妻特意讓我捎來的,先湊合著花用,過幾日學堂便要發月餉了,到時候我再讓粟兒送過來。”

    “讓親家費心了。”喜慶靖感激的拱拱手,“等我手頭寬裕些便讓六兒親自送還。”

    “哎,守業是我唯一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我別的也幫不上,出點兒診費豈能讓你們還?”柳秀才臉一沉,擺了擺手。

    “如此,多謝親家了。”喜慶靖也不再矯情,此時此景,也沒什麽心情推來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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