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枝葉顫動,樹上跳下來一個怪人。

    她蹲在地上,慢慢站起來,抬著臉看畫龍和蘇眉,畫龍和蘇眉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這個女人太瘦了,披頭散發,隻穿著秋衣和秋褲,髒的看不清顏色。秋褲褪到小腿處,下身光溜溜的,一股尿騷味彌漫開來,估計她上廁所後忘記提上褲子,這也是她走路姿勢怪異的原因。這個女人瘦骨嶙峋,身上的骨頭都是突出的,麵部駭人,眼窩深陷,就像一張人皮緊貼在骷髏上麵,兩隻腿如同兩根細細的棍子,胳膊上也沒有肉,看上去很容易折斷,整個人都是皮包骨頭。毫不誇張的說,這個蓬頭垢麵骨瘦如柴的怪女人一點都不像人,而是像鬼,或者像幹屍一樣。

    畫龍將這個怪女人推搡到村委會,蘇眉在後麵跟著。

    村支書說:哎,這是個憨巴子,這女的是個瘋子。

    梁教授披衣起床,兩手支撐著坐到輪椅上,他問瘋女人:你有其他家人嗎?

    瘋女人突然衝到梁教授麵前,大家嚇了一跳,她抱住梁教授的腦袋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瘋女人說:你沒穿秋褲。

    梁教授一臉愕然,不知如何作答。

    瘋女人說:我是你二嬸子。

    畫龍哭笑不得,上前抓住瘋女人的一隻手腕,防止她發瘋。

    瘋女人拽著梁教授的手說:走,跟我回家吃個大饃去。

    村支書上前將瘋女人拉開,勸說她趕緊回家。瘋女人不依不饒,非要梁教授跟她回家吃饅頭,蘇眉躲在一邊捂著嘴巴笑,瘋女人見狀,開始對蘇眉破口大罵,用惡毒的語言罵蘇眉勾引她家男人,還搶走了她兒子。蘇眉莫名其妙,覺得可笑,但又有點惱火。最終,瘋女人被畫龍和村支書拽出村委會,瘋女人拚命掙紮,極不情願的離開了,嘴巴裏依舊嘟嘟囔囔咒罵著蘇眉。

    畫龍說:這二嬸子,好家夥,骨瘦如柴,力氣還不小呢。

    蘇眉說:他媽的,居然說我勾引她老公,這叫什麽事啊。

    村支書介紹說,這個瘋女人的男人和兒子都出去挖煤了,沒人管,就整日在村裏遊逛。

    畫龍說:也挺可憐的,你們就不能給她送點吃的,這女人餓得都沒人樣了。

    村支書嘟囔一句,她男人和兒子都不管,我才不管哩。

    梁教授捏起一根頭發,這是瘋女人掙紮時掉落下來的,梁教授說道:八名死者,其中兩名是父子,明天讓省廳做一下DNA檢測,那對父子可能就是她男人和兒子。

    那天晚上,包斬在村邊的塑料大棚裏抓到了一個偷芥菜的婦女,此人叫巧蓮,是個寡婦。農村裏時常發生這類順手牽羊的小事,村支書將薺菜沒收,教訓了巧蓮幾句,就讓她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村民辨認死者遺物的工作在村委會大院展開,院裏扯了一道鐵絲,上麵搭滿了八名死者的衣服、腰帶和鞋子。這些衣服大多質料低廉,鐵絲上的鞋子,沒有一雙皮鞋,一看就知道遺物的主人常年從事體力勞動。有的褂子上麵,血跡仍在,可以想象出死者遇害時的恐怖情景。

    大多數村民都已經通過電話聯係上了遠在外地打工的家人,村民聚集在村委會大院門口,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即使有人辨認遺物,也不願讓別人知曉,有幾個人走進村委會大院,看著鐵絲上的衣物,就像看著舊貨市場上的東西,猶豫著不敢上前。一個老漢遠遠蹲在一邊,他抽著自己卷的香煙,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俺娃不在裏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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