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宮禁,是不準向外傳遞消息的,尤其是後宮之中,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可太後在宮中地位超凡,經營多年,內宮中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如何能瞞得過太後?

    王美人的事兒,太後不可能沒聽到風聲,太後若然聽到了風聲,也不可能不給秦嚴提醒一二。

    秦嚴今日若裝傻,演戲,表現的什麽都不知道,天璽帝必定震怒。

    可秦嚴卻未曾那樣,他表現的很真實,起碼不曾企圖哄騙於天璽帝,反倒是一開始就表現的知道天璽帝為何生氣的樣子,這種毫不掩飾的行為,反倒讓天璽帝消了兩分氣性。

    而秦嚴這麽個冷人,冷著一張臉做著端茶磨墨的討好事兒,主動討好,更讓天璽帝舒服了三分。

    如今再聞秦嚴並不曾令禁衛軍限製盧太醫出診,天璽帝便又明白了幾分,火氣也就散了個七七八八,麵色稍霽瞧著跪在那裏,腰杆筆直的秦嚴,沉聲道:“你倒還有理了!盧太醫好歹也是正四品的品級,你說軟禁便軟禁,可還將朝廷法度放在眼中!”

    秦嚴磕了個頭,卻道:“所謂軟禁是使用暴力的手段,強製禁足。可微臣這個實在談不上軟禁,不過是嚇唬下盧太醫,和他鬧著玩罷了。他要是非要回家,微臣還能真讓禁衛將他如何不成?誰知道他那麽不經嚇,就真乖乖呆在太醫院了。”

    天璽帝聽秦嚴竟然這般狡辯,頓時倒被氣笑了,衝著秦嚴便砸過去一本奏章,道:“照你這麽說,倒還怪盧太醫膽子太小了?王美人那裏,是不是也隻怪她病的太不是時候?”

    秦嚴這次倒沒再辯駁,隻抬眸道:“舅父,微臣都快三十了,卻還沒個兒子,累的太後也跟著懸心不已,舅父至孝,天下人都知道,見太後惦記微臣的子嗣問題,茶飯不思,想必也要跟著懸心,微臣令盧太醫趕快製良藥,也算是替皇上分憂吧?”

    天璽帝哪裏能想到秦嚴竟也有這樣狡辯無賴的時候,這回是真被逗笑了,哪裏還發的起火來,指著秦嚴點了兩下,方才擺手道:“朕不聽你胡攪蠻纏,下去領十板子,長長記性!”

    秦嚴卻麵露苦色,道:“要不換個旁的?微臣身上帶了傷,回去您外甥媳婦瞧見,又該掉金豆子。掉金豆子也沒什麽,要是再將微臣趕到外書房去睡,那可就不好了,這天寒地凍的,微臣又傷又寒,生了病也耽擱替皇上辦差。”

    天璽帝不由隨手抓起兩本奏章又兜頭往秦嚴身上丟去,罵道:“你個得寸進尺的臭小子,滾,滾,趕緊給朕滾!”

    這話卻是不再罰了的意思,秦嚴聞聲這才又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道:“微臣謝主隆恩。”

    言罷,拾起地上幾本奏章,送到龍案上放好,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待秦嚴出去,天璽帝卻丟了手中朱筆,靠在龍椅上,神情莫測。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