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巧,定安侯府被褫奪了爵位後,搬到了一處擁擠的兩進宅子,而那宅子卻正好就和常府緊挨著。

    如今蘇瑛鶯的父親成了白身,而常家姐妹的父親卻好歹是個八品官,按說現在常家姐妹不必再巴結蘇瑛鶯了,可蘇瑛鶯手中有琉璃閣,銀子比常家姐妹多。

    常家姐妹雖然出門也是帶著護院跟著丫鬟婆子,其實這已經是常府所有的排場了,兩姐妹的首飾今日全堆在了頭上,她們惦記著蘇瑛鶯手裏的銀子首飾,心想著將這消息送過去蘇瑛鶯總得有所回報才對。

    瓔珞對常氏姐妹並無任何印象,她這會子正瞧著人群裏頭的雜耍喝彩。表演雜耍的是一對兄妹,那妹妹從高高的疊案上跳下來休息,哥哥便開始表演噴火。

    瓔珞對噴火不敢興趣,見不遠處兩個小女孩正表演頂碗,便催促著秦嚴過去,道:“快放我下去,咱們去那邊瞧去。”

    她說著從隨身的荷包中摸出一粒碎銀往前一拋,倒是準確無誤地落進了那妹妹捧著鑼裏。

    秦嚴見對她這等投擲技術很是意外,挑了挑眉,瓔珞不覺揚眉一笑,道:“我也是練家子!”

    她從前辦公室裏就有飛鏢,空閑時便擲著玩兒,如今換了一具身體,可很顯然投擲的技術不曾丟掉。

    秦嚴寵溺地搖頭一笑,也不放瓔珞下來,直接架著她往旁邊的百戲攤子去了。

    這邊二人離開,那邊常四姑娘卻叫了丫鬟來,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丫鬟應了,腳步匆匆擠出人群直奔四通街上的琉璃閣而去。

    蘇瑛鶯今日確實在琉璃閣的雅間中,從樓上的雅間推窗往外看便是滿街燈火,隻是她卻沒有欣賞這燈火的心情。

    此刻蘇瑛鶯正站在窗戶邊兒上,望著外頭的燈火哭的淒切,她身影單薄站在那裏,消瘦的肩頭像是被雨打著的兩朵海棠花輕輕顫抖著,她略側著身子,很有技巧地露出小半張側臉來。

    那張側臉精致美麗,柔白潔淨,未染脂粉,映襯著推開半扇窗戶外的萬千燈火,迸發出驚人的美來,燈影下,能瞧見她臉頰上那一道淚痕氤氳蜿蜒而下,有種精致的脆弱。

    此刻的蘇瑛鶯就像落入凡塵迷了方向的仙子,是個男人看到便要心生無限憐惜,恨不能馬上便將她揉進懷中狠狠疼愛。

    蘇瑛鶯這般作態自然不會是對影自憐,雅間中確實還坐在個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深紫色的圓領錦袍,樣式很是簡單,卻在繞袖繞領用金線繡著精美的青鬆圖案,他腰間係著玄色腰帶,金線滾邊,中間鑲著一顆瑩潤的大東珠,低調中透出奢華。

    他麵容俊朗,氣質尊貴,此刻正慵懶地依著圓桌,目光雖是落在蘇瑛鶯的臉上,將她刻意露出的楚楚動人看在眼中,可眼底卻翻湧著一絲嘲弄之色。

    這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奪了蘇瑛鶯清白的瑞王殿下。

    蘇瑛鶯之前看不上瑞王,即便是瑞王奪去了她的清白,她也不願意進瑞王府去做個侍妾。

    可如今不比從前了,她不再是侯府嫡女,且蘇家如今不光是沒了爵位,更重要的是名聲都壞了,她作為蘇家的女兒,如今已然不可能攀附上更好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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