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還年輕,很容易衝動走上歧路,這些要怪隻能怪她這個做母親的。

    宋氏這一刻是真的悔恨了,想到就這樣回去,蘇定文定然容不得她,等到的也不過是一紙休書,或是一碗毒藥,宋氏眼眸中陡然放出了奇彩來。

    她不能被休,她被休了,孩子的處境將會更加雪上加霜,與其回去等著一封休書,或者是一碗毒藥,還不如就死在這公堂上,還能博取一個知錯能改,剛烈知悔的名聲。

    她如今這樣,活著除了拖累孩子們又還能有什麽用處?她這樣的人還要活著做什麽?!

    宋氏想著,猛然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蘇景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妾身自知罪孽深重,謀害夫君的子女,妾身上愧於父母公婆,中愧於夫君,下更愧於兒女,妾身知錯了,妾身的兒子是個孝順孩子,你們不要打他,不要罵他,妾身給你們磕頭了!”

    宋氏猛然推開蘇景涵,跪下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接著竟是一頭往府衙門前的石獅子上撞了過去。

    誰都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待反應過來時,卻已是頭破血流,宋氏身子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蘇景涵愣愣看著,待四周尖叫聲響起,他才驟然反應過來,撲上前將宋氏抱了起來,隻可惜宋氏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隻喃喃說著什麽。

    蘇景涵將頭貼過去,卻聞宋氏道:“原諒母親……若有來世,隻願……隻願再不要嫁……嫁……”

    她的話沒能說完便頭一歪,徹底沒了聲音,一滴淚沿著蒼老的眼角滾落了下去,帶著無盡的悔恨和不甘。

    蘇景涵卻聽懂了宋氏的話。

    若然有來世,隻願再不嫁給他的父親。

    若非嫁給了青梅竹馬的表哥,若非相信了父親的海誓山盟,若非和父親曾經有過五六年如膠似漆,唯有彼此的日子,母親不會跌入魔障,無法自拔。不會那樣容不得蘇瓔珞姐弟二人,那樣便也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更不會一步步走到今日這境地。

    一切的源頭,都在於父親的言而無信。既然做不到,為何還要承諾,為何要瞞著母親置辦外室生兒育女!

    宋氏一頭撞死在了衙門口,而白氏卻沒有這樣的膽氣,她呆滯而驚恐地瞧著這一切,尖叫一聲直接暈厥了過去。

    蘇定文在得知宋氏的死訊時,不過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而白氏回到定安侯府卻不等進府,便被擋在了門外,門房奉了蘇定功之命,直接丟給白氏一紙休書便罷。

    白氏哭喊著在門外不肯離開,可歎的是直到叫喊到夜幕降臨,直到白氏的聲音都喊破了也沒有任何人出來看上她一眼,包括她生養的一雙好兒女。

    定安侯府這件事被鬧得沸沸揚揚,成了天璽……年最後一場熱鬧,也是這年最大的醜聞。沒一日便被傳的京城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禦史言官們彈劾定安侯府的奏章更是雪片一樣飛,直到天璽帝一張聖旨傳到了定安侯府,褫奪了定安侯府的世襲爵位,大老爺和三老爺皆被革職,這場風波才算漸漸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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