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荷花自然早便枯敗了,留下了一池殘枝,倘使將這束蘭花丟進去,自然能夠毀屍滅跡。瓔珞的手揚起來,可甩了兩下到底有些不舍,咬了咬唇,又將花束藏在了鬥篷中,暗自輕歎了一聲。

    回到屋,妙哥要給瓔珞脫下鬥篷,瓔珞卻似沒看到她的動作,大步便進了內室,直接就上了床,趁機又將那一束蘭花都藏在了枕下,這才自行脫了鬥篷。

    是日夜,已經二更天,瓔珞還在床上瞅著那一束蘭花輾轉反側,上次那麵具也便罷了,這次又弄來這麽一大把花,這可藏在哪裏去好。

    蘭花的香味清遠,帳幔間蘭花香氣浮動,瓔珞瞧著那一朵朵蘭花,想著送花兒的那人,即便不想承認,也抵擋不住自心底湧起的絲絲悸動和甜意,她知道,她對送花之人動了心。

    這個認知令瓔珞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中驀然升起一陣恐慌和煩躁來,再不看那蘭花一眼,將它們狠狠壓在了床裏被褥下頭,蒙上了被子。

    這一夜瓔珞說的不好,先時因為想不到怎麽處置秦嚴送的那束花兒一直在輾轉反側,後來心中又煩躁的厲害,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卻不知怎的夢到了前世和蕭啟言的點點滴滴。

    她夢到了戀愛時無微不至,滿口甜言蜜語的蕭啟言,也夢到了在床上和高鶯鶯滾在一起的蕭啟言,還夢到了一個滿身是血喊著媽媽的嬰孩。

    然後她便大汗淋漓的驚醒了,坐起身來,瓔珞將臉埋在膝蓋間半響都無法平複心情。

    不知在黑暗中默默坐了多久,她才緩緩抬起頭來,撩起紗帳,外頭天色竟然還黑沉著,瞧樣子該是四更左右。外頭的碧紗櫥中傳來守夜的妙哥翻身的動靜。

    瓔珞悄然起身,將一件件衣裳都穿戴好,又披了厚厚的鬥篷,翻出那束被壓在被子下的蘭花,再沒多看一眼便卷進了鬥篷中,悄步出了屋。

    妙哥許是累了,睡的極沉,瓔珞輕輕推開房門,身影一閃出了屋子。今夜的星空極好,漫天的星灑下一地星光。

    瓔珞踩著清冷的光快步又到了後花園那處荷塘,這次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抬手便將那束蘭花丟進了一片殘荷中,在荷塘邊兒小站了片刻便轉身回了秋水院。

    也不知是夜裏來回折騰的原因,還是心情不好的原因,第二天瓔珞便得了風寒。自瓔珞穿越後,日日的鍛煉身子,注重保養,身體遠遠強過尋常那些沒什麽活動量的嬌弱大家閨秀們。

    即便回京路上掉進冰冷的河水差點溺死,被救後瓔珞都噴嚏沒打兩個。可這次卻是病來如山倒般,好幾日都暈暈沉沉的,急的雲媽媽團團轉。

    連著吃了七八日的藥,瓔珞才漸漸好了起來,病愈後人也清減了一圈。這日見她好利索了,雲媽媽才露出了笑容,屏退了丫鬟們,盯著瓔珞道:“這些天姑娘病著,媽媽也不敢多問,那日姑娘病倒,媽媽見妙哥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逼問了她一二,她說當日姑娘自己個兒往後花園去了好長時間,當日夜裏她也聽到了動靜,姑娘偷偷出去過,姑娘不說,她做丫鬟的也不敢問。結果待得早晨姑娘便病倒了,姑娘這到底是為了哪般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