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卻笑了起來,搖頭道:“哀家哪裏是怕阿嚴吃虧才想留他在宮裏頭,不過是怕他回去再鬧了不愉快,到底靖王府才是他的家,這人倫孝道擺在哪兒,若再鬧大了,沒得又要鬧上朝堂,鬧得那些個沒事兒幹的禦史大夫們上躥下跳的!”

    太後言罷略揉了下額角,卻是驀然瞧著敏慧長公主道:“對了,上次那個定安侯府姑娘的事兒如何了?人你可曾見著了?”

    敏慧長公主不由略煩悶地擺手,道:“那事兒且別提了,我這邊將賞花宴席各色事兒都準備的妥妥了,那邊就出了信王側妃當街將定安侯府女眷給打了的事兒來。定安侯府的夫人和幾個小姐都給打的臥病在床,鼻青臉腫的,我這邊哪裏還能讓人家來參加我的賞花會。偏平日裏和定安侯府也沒什麽來往。到底這事兒最後成不成還在兩數間,阿嚴這親事太過波折,沒成之前且不好鬧的滿城風雨。這事兒也不好高調著來,也便一時尋不到機會見見那姑娘,這不就耽誤了嘛。虧我為這事兒早早便到大國寺去和那定安侯府的大房夫人姑娘偶遇,當真是好事多磨。”

    太後聽罷便抿了抿唇,道:“阿嚴這又要隨皇帝往林山去狩獵,再耽誤個兩三個月……”

    敏慧長公主見太後眉眼間難掩焦躁豈不知太後是真為秦嚴著急,勸著道:“許是這孩子姻緣還不到,母後且放心,等秋狩一結束,女兒便先忙這事兒。”

    那邊秦嚴還不知道太後和敏慧長公主正商量著要給他相看瓔珞,他出了慈雲宮便大步往外廷去,剛轉過一道抄手遊廊,就聽月洞門那邊傳來宮女清脆的說話聲。

    “海公公你倒是快著點啊,要不我幫你抱著這些花兒?”一個宮女脆生生的催促著。

    “哎呦,我的姑奶奶,灑家走的這夠快了,慢著點兒吧,這知道的咱們是往鍾翠宮給德妃送皇上賞賜的花兒,不知道指定以為咱們趕著投胎呢。”

    一個太監略顯尖銳的聲音應答著,秦嚴聽出來卻是皇帝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福海。

    他知道前頭院子往東邊兒去正是德妃所住的鍾翠宮,他腳步不停繼續大步往前走,對這些自然是完全不感興趣的。奈何那宮女的聲音實在又響亮又清脆,再度催著道:“哎呀你就快著點吧,你不知道上次我們娘娘得皇上賞賜的花兒還是三年前的事兒,當時娘娘陪著皇上賞荷花,皇上令人剪了幾支花兒賞賜娘娘,娘娘回去一直養在寢宮裏頭,還為那幾支花兒專門做了個小荷缸,每日裏親自照看,後來瞧著那荷花要開敗了,娘娘傷心的不得了,將花兒曬成幹花,如今還時時拿出來瞧呢。今兒這梅花可是皇上親手從枝頭折下來的,雖然就這麽一支,可我們娘娘瞧見了不定多歡喜呢,算奴婢求您了,公公就快著點吧。”

    福海卻笑著道:“哎呦,灑家這腿要被人拉斷了,不就一支花兒嘛,瞧你說的那誇張勁兒,這能比得了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還高興?”

    那宮女卻道:“你一個公公懂什麽,女人家的誰不喜歡這花兒朵兒的,再說這一支梅花可是皇上親手折的,那些綾羅綢緞的再金貴,哪有皇上這份心意珍貴,皇上這是惦記著我們娘娘最喜歡這梅花才賞賜的呢,這是獨一份的寵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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