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著秦嚴卻是揚聲而笑,道:“照你這麽說,此事也不必查了,查到最後也是糊塗賬,勢必明白不了?”

    秦嚴自然聽到了皇帝話中的嘲諷之意,卻隻沉聲道:“皇上自有決斷。”

    皇帝卻猛然雙眸一眯,肅聲道:“這其中隻怕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你,秦嚴放了這把火!”

    自秦嚴進來皇帝便溫聲和語的,他此刻突然間聲音一沉一揚,那聲音便若晨鍾暮鼓陡然在空蕩的大殿中回蕩了起來,當真是威懾力十足,帝王的殺機和霸氣盡在這一喝之中。

    秦嚴身影卻紋絲不動,便連低垂的眼瞼都不曾動上一下,隻聲音沉穩的答道:“臣沒有,皇上明察。”

    皇帝緊盯著秦嚴,半響才道:“行了,你這一離京又是快一年,方才太後已讓人來問了三遍了,你再不回來,朕這承乾宮的門檻也要被母後派的宮人踏平了。去拜見太後吧,陪著太後說說話,一會兒朕過去一起陪母後用膳。”

    秦嚴這才再度單膝跪地行了一禮,退出了承乾殿。

    他的腳步聲沉穩而去,皇帝才往後靠在了龍椅上,微微抬手揉了揉眉心,道:“依你看,他說的可是實話?”

    殿中隻大總管陳厚實一直站在皇帝的身邊,他一直垂著眼皮子似隱形人一般,此刻突然被皇帝詢問,驚了下才謹慎的道:“皇上,老奴是個連身子都殘破不全的閹人,哪裏能勘破這朝廷大事……隻依奴才看,皇上雷霆震懾之下,世子還能應對從容,毫不心虛,想必是於此事當真無關,再說世子這離京快一年,隻怕手也伸不了那麽長,那食味樓是誠王的地兒,輕易想必也動不得手腳。”

    皇帝聞言未曾睜開眼睛,到像是睡著了一般,半響陳厚實才聽皇帝歎了一聲,道:“朕老了,下頭的皇子們也都一個個翅膀硬了起來,各有各的心思不擇手段起來……”

    陳厚實一驚,忙噗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的道:“皇上春秋鼎盛,皇子們各個文武雙全……”

    “行了!”皇帝卻睜開眼眸擺手打斷了陳厚實的話,道:“宣大理寺卿曾光樺,刑部尚書諸葛清豐……老七這些時日在幹什麽?”

    陳厚實這才抬起身來,回道:“七皇子殿下自回京後好像就沒忙什麽啊,大部分時候都在宮裏頭,哦,前些天好像還陪著貴妃娘娘遊禦花園來著,對了,好像七皇子殿下在西山買了個園子,這一段時間正忙著翻修那園子,前幾日好像還出城親自去瞧過。這兩天倒沒再去過,不過一早就帶著人往南郊狩獵罷了,這不,今兒一早便出宮去了。”

    皇帝聞言詫了下,道:“買園子?他買園子幹什麽?罷了,京兆尹宋誌明毫無作為,還鬧出這樣的事來,革職永不複用,叫老七掛了這京兆尹的銜,明兒隨著諸葛清豐和曾光樺查案去!”

    陳厚實微愕了下,這才忙應了,又磕了個頭,彎著身子退了出去。

    慈雲宮,傅太後的寢宮,黃色的琉璃瓦在藍天碧空下熠熠發光,彰顯著皇家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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