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偷人販人的勾當,本身便不是什麽笨人,此刻將今日所發生的事一一回想了一遍,再想著平日裏人家所說的那大戶人家女眷間的勾心鬥角,陰損齷蹉之事,頓時有些明悟起來。

    當下他便將蘇瑛珍狠狠扔進了馬車,一撐車轅坐在了車板上,衝口吃男道:“隻怕她說的都是真的,咱們這回走眼了,不管她怎麽就到了這裏,咱們都得趕緊離開,匯合了老三快點乘船逃命去。”

    口吃男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就欲上車,卻與此時遠處的官道上突然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那馬蹄聲像天邊的滾雷,帶著肅殺之氣,分明不是一兩匹馬,而是一支馬隊,馬蹄聲似要踏碎這個深沉多變的夜,望去,遠方已經騰起了漫天的飛塵,塵土滾滾間一支鐵浪騎兵向這邊衝了過來。月光下,騎兵身上的甲胄在呼卷的塵土中閃動著森寒的冷光。

    口吃男和高個男整個都愣住了,驚駭的渾身顫抖,隻以為是官府派人來索拿兩人了,眼前一陣陣發黑,隻覺要命喪於此了,竟然連動都不敢動了。壓根就沒想到,即便車中人是知府的女兒,知府最多也就能調動府衙的衙役,而眼前的分明是軍隊,又怎麽可能是來抓他們的呢。

    再說,官宦人家的嫡女沒了,遮掩還來不及,又怎麽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尋找。

    那一隊騎兵疾風驟雨一般,瞬間便奔襲到了眼前,兩個人販子因驚惶一動不動,那馬車便剛好停在了路中間。

    騎兵隊伍卻絲毫都沒有減慢速度,那打頭一騎是匹通體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隻馬兒長長的鼻梁上卻長著一簇雪白的鬃毛,四蹄更是染雪般,飛馳起來如踏雲端。

    而馬背上的男子亦身著戎裝,銀白色的甲胄在月輝下發出清冷而閃爍的光芒,甲胄使得他本就挺拔高大的身軀愈發顯得英挺肅殺,他麵上未曾佩戴頭盔,卻覆著一張麵具,麵具下露出一抹弧線分明淩厲的緊致下巴,肌白卻如若冷玉雕刻。

    他身後披著一件玄金鬥篷,鬥篷上飛舞著赤紅蟒紋,隨著他奔馳而過,鬥篷飛揚,一人一馬宛若天神降臨,卻正是靖王世子秦嚴。

    他一騎飛馳,遙遙領先,路過馬車卻並未停頓一下,一陣風般就從馬車旁飛掠了過去。其後一隊鐵甲兵士,也自動分成兩隊,若射出的兩道利箭自馬車左右呼嘯而過。

    鐵甲兵士隊伍的中間卻是兩輛大馬車,因人販子的馬車停在路中央,頓時便被阻擋了去路,有兩個軍士迅速在人販子的馬車前勒馬停下,也不多言,更對車中被綁縛的少女恍若未見,扯過馬韁便要將馬車往路邊牽趕,好讓出道路來。

    兩個人販子像傻了一般,隻坐著瑟瑟發抖,馬車往路邊移動,車中蘇瑛珍卻猛然驚醒過來,大喊起來,道:“救救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兒,被歹人擄了來的,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少女的聲音淒厲而尖銳,顫抖著在夜色中響起,傳出許遠,即便少女的話聲音淒慘令人動容,可兩個軍士也不過一瞬麵有所動,隨後便再度恢複了無動於衷,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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