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瓔珞說著似想抬手撫宋氏起伏不停的胸口為她順氣,可卻咣當一聲從她袖中掉下一根赤金發簪來。

    瓔珞臉上那傷口分明就是用簪子銳利的尖端劃破的,再看地上金簪,赫然便和周大家的頭上所剩金簪是一對的。再想想方才蘇瓔珞衝過來的情景,更有方才宋媽媽的欲蓋彌彰,非說這三姑娘是什麽府裏的丫鬟,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登時客人們便腦補了發生在三姑娘身上的事兒:惡奴欺主,拔下簪子刺傷三姑娘,三姑娘奮力反抗奪了簪子,惡奴惱羞成怒,三姑娘不敵逃了出來,誤打誤撞跑到了這裏,這可真是蒼天有眼。

    這奴大欺主的事兒多了去了,可做奴才的可惡到對主子動手,這樣的事兒可不多,想不到竟發生在堂堂知府家中!這下人做到這等地步,若說宋氏這個當家主母一點不知誰也不信!

    今兒來參加壽宴的都是正室夫人,庶女在家中不受待見,受嫡母懲治,她們出於同一個立場其實不會覺得有失公義,可像宋氏這樣糟踐磋磨庶女,卻是太過了,不是大戶人家所為,全然失了主母嫡妻的賢良淑德,委實令人不屑。

    難得這庶女卻是個好的,方才竟還自稱奴婢,企圖替嫡母遮掩,現在也不肯多言,瞧著倒是個良善本分,又知道孝悌廉恥的。

    宋氏見眾人紛紛麵帶同情和讚許瞧向蘇瓔珞,可看向自己的目光卻越來越意味不明,當下恨得胃絞痛,拉著蘇瓔珞,道。

    “母親知道你是個寬厚善良的,待下人也一向極寬,又孝順母親,總恐給母親添亂,可若是奴大欺主,你卻縱著容著,不肯告訴母親,這偌大內宅,母親一雙眼總是看不全,難免疏漏,你受委屈,母親心疼,又叫那等刁奴敗壞了蘇家的名聲,你這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非但不算孝順,還丟了做主子的體麵。”

    宋氏滿臉慈愛地說教著,可口中的話卻毒的狠。她隻說蘇瓔珞被刁奴欺壓,都是她縱容奴才,不會教養奴才的結果。

    爛泥扶不上牆,她這個做嫡母就算疼她護她,也有疏漏之處。發生今兒這樣的事兒,她隻擔個疏忽之過,蘇瓔珞卻要倒大黴,試問誰家會想迎娶一個連奴才都管教不好的懦弱主母?

    宋氏這話被坐實了,蘇瓔珞便別想再給人做正頭娘子,隻怕想嫁那五十多的劉大人當繼室,人家也不會再要她!

    瓔珞心裏發寒,麵上卻半點不顯露,還是那副驚惶模樣,無措地垂淚道:“宋媽媽是母親身邊的得力人,全家都是母親的陪房,周管事治下嚴明公正,小周管事辦事穩妥,一家子都出了名的忠厚老實,宋媽媽豈會做奴大欺主之事?母親,真是女兒和媽媽有些誤會在鬧著玩呢,女兒這傷是女兒自己不小心劃上的。”

    發生這樣的事,宋氏必定要將自己推出去以便全了她嫡母的顏麵,宋媽媽方才接到宋氏的眼神便知道今兒自己是陰溝裏翻船,必死無疑了,聽著宋氏攛掇蘇瓔珞說出自己惡奴欺主的話,宋媽媽心裏一陣膽顫,可她全家的命都掌在宋氏手中,哪裏敢開口辯駁。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