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軍方一直否認故意在西部原住民社區散播天花病毒,但這就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是比灰熊鎮事件更為卑劣的恐怖襲擊,受害者要求軍方公開道歉並且做出賠償,難道不應該嗎?

    退一步說,原住民不屬於各大強國建立在殖民主義之上的國際政治體係,在輿論界沒有任何話語權,除了來自“望遠鏡式慈善家”們廉價的同情,在國際社會上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當他們想要控訴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想要維護自己應得的權益,除了采取激進手段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喬安的良知不允許自己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為壓迫者搖旗呐喊,充當打手,又沒有勇氣站在原住民那邊,公開抨擊自己的同胞和政府,最終隻能選擇置身事外,兩不相幫。

    這不是喬安第一次在殖民者與原住民之間被迫做出選擇,也不是他第一次選擇逃避,由此而來的無奈與糾結,一次更比一次強烈,使他由衷感到生而為人是何等痛苦。

    隻有拚命工作,忙到忘記身外的世界,才能使他稍稍擺脫內心的煎熬。

    正是出於這樣的心態,他寧願一個人待在遠離塵囂的養牛場,然而平克頓先生的這封來信,打破了他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的心境。

    喬安不想卷入灰熊鎮事件,又沒有理由阻止海拉爾和錫安姐弟去調查,既然平克頓先生也有意前往灰熊鎮,不如介紹這位經驗豐富的大偵探與海拉爾等人組團——多年前雙方曾合作調查過奧斯塔湖的恐龍暴走事件,彼此知根知底,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給平克頓先生回信過後,喬安還是放心不下,又拿出通訊水晶,叮囑海拉爾和錫安姐弟進入灰熊鎮以後,每天都要記得給自己寫封信,講述當天的經曆,萬一遇到危險,務必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如果平克頓、海拉爾和錫安姐弟此行順風順水,平安歸來,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可要是調查途中有什麽閃失,無論喬安多不情願卷入這場紛爭,也無法對好友的安危置之不理。

    ……

    喬安與泰德·平克頓通信的當天,也就是1625年7月28日,軍方組織的調查團啟程前往西部,領隊是12級“奧法騎士”阿諾德少校和11級“蒂茉絲牧師”洛瑞上尉,隨行成員包括十二名就讀於米德加德大學的施法者,其中最出眾的是兩位9級法師,安格爾和萊恩。

    這支調查團將於兩天後抵達位於維穆爾河穀的軍營,介時拉瓦爾男爵將從精銳部隊“藍色槍騎兵”當中抽調一個連的兵力,護送調查團深入被綠海淹沒的灰熊鎮。

    8月1日清晨,平克頓領銜的私家調查團也從米德加德大學出發,除了偵探先生和他那頭名為“卡爾”的獵犬,團隊成員就隻有奧黛麗、霍爾頓和海拉爾三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