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學生發表一作論文,通信作者就是自己的指導教師。

    但是,莫裏亞蒂教授卻有些猶豫。

    如果他把自己的名字填入通信作者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期刊編輯收到稿件,認得他這號人物,有可能會私下裏跟審稿人打招呼,喬安這篇論文就比較容易過審。

    問題是,他並沒有參與喬安關於幽暗地域蛛形綱生物的研究。

    把自己列為論文的通訊作者,未免有竊取學生成果的嫌疑。

    如果他不署名,通訊作者和一作都是喬安自己,那這篇論文就有點危險了。

    期刊編輯也罷,審稿人也罷,都不認得“喬安·維達”這號無名小卒,有些事情就比較難辦。

    莫裏亞蒂教授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在通信作者一欄,填上了喬安的名字。

    “早點領教一下學術圈的殘酷現實,也不是壞事。”

    喬安聽不太懂導師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這一次,投稿三天後就收到回信。

    捏了捏薄薄的信封,喬安暗自鬆了口氣。

    沒有夾帶原稿,想來不是退稿信。

    拆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例行公事的通知函,告訴他投遞的論文已經進入審稿流程,請耐心等候。

    審稿結果,編輯部將另行致函通知。

    這封來信,使喬安喜憂參半。

    沒有再次被退稿,讓他鬆了口氣。

    但是審稿人那一關,恐怕比編輯這一關更難過,仍然存在被斃掉的可能性。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糾纏了喬安整整兩周,終於收到期刊編輯部的第二封來信。

    三位審稿人,對他的論文態度相似,簡單來說,批評多過肯定。

    結論是修改後再審。

    有了第一次退稿的遭遇墊底,喬安看過審稿人的批評意見過後,雖然也是受到了打擊,心態卻平和多了。

    最起碼,不至於萌生想死的感覺。

    現在他隻想去找一堵牆,用自己的腦袋,測試一下牆體的抗衝擊性。

    喬安並沒有真的去撞牆。

    稍微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自尊心,喬安帶著回信,去實驗室找導師訴苦。

    結果出乎他的預料,莫裏亞蒂教授看過審稿人的意見,非但不生氣,反而開心的大笑起來。

    “導師,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喬安很是費解。

    “當然是為你高興。”

    莫裏亞蒂教授笑著拍了拍喬安的肩膀。

    “我親愛的學生,是時候對你說恭喜了。”

    “您不是在開玩笑?”喬安詫異地指向信紙,“這難道不是一封退稿信?”

    “算是,但也不完全是。”

    莫裏亞蒂教授耐心向他解釋。

    “審稿人的意見,是讓你參考他們提出的建議修改論文,然後再次投寄,他們看過以後,如果覺得沒有其他問題,就會同意發表。”

    “這與退稿相比,不就是緩刑與死刑的區別?”喬安悻悻地吐槽。

    “緩刑總好過死刑啊,而且從審稿人的態度來看,這回你多半死不了。”

    莫裏亞蒂教授笑著安慰道。

    “往後你就知道了,像你這樣的在校學生,也包括青年學者,論文被審稿人打回去修改,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很少有人例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