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又稀稀落落下起小雪,常滿當真一早登門,過來給章家人報平安,章家人見他平安歸來,也就跟著安了心。

    章雲到沒跟著一同在堂屋裏坐,而是和周氏一起待在廚房裏,趁著下雪日,預備起過年的吃食。

    “娘,呐,這個給你,是敞州結來的錢。”昨兒太晚了,章雲沒去吵醒爹娘,趁這會周氏在,就從口袋裏掏出錢袋,遞了給她。

    周氏笑著接了過去,打開錢袋往裏望了望,隻見裝著一袋底的銅錢,另外還有一些小碎銀子,瞧著有不少。

    “娘,我已經點過了,銀子有一兩,銅錢六百多文。”章雲昨兒晚上就數過了,稍稍一合計,整年下來,光賣蒲草器具這一項得了有二兩多銀子,到也不算少了。

    聽章雲這麽說,周氏就將錢袋收進了懷裏,嘴裏笑道:“真是多虧了滿子,要不是有他堂叔這邊,光集市上賣的話,也不曉得哪時才賣得完。”

    章雲在旁甜甜笑了笑,常滿的來回奔波總算沒有白費,如今又有了染色器具,往後肯定會更好。

    母女倆手裏忙著調弄吃食,嘴裏閑聊著,等常滿走時,還專門進來同周氏告了別,章雲在廚房門邊目送著他離去。

    到了晚飯後,章友慶同周氏兩口子關上門,盤腿在炕上數起錢來,周氏從炕膛裏取出裝錢的罐子,將今兒得的銅錢串起來放進去,碎銀子也裝進荷包裏。

    “他爹,前頭的十四兩銀子,加上昨兒賣豬肉得的十二兩,今兒的一兩,咱家碎銀和銅錢通通加起來,有差不多二十八兩了。”周氏說起這個,麵上的笑止也止不住,心裏頭別提多樂嗬了。

    章友慶也同樣樂嗬得不行,沒想到短短一年間,自家從欠債挨苦度日,到如今已經是攢下一大筆積蓄,真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有了這些錢,咱家得好好籌劃一下,來年蓋間新瓦房起來,也好給程子娶媳婦用。”周氏咧著嘴,笑嗬嗬說起心裏的打算。

    “蓋,瓦房肯定得蓋。”章友慶聽了是一口應承,他心裏早有這個打算,並笑道:“不止瓦房,咱們還得買幾畝水田,這也是頂頂要緊的事。”

    “水田的事,爹已經在打聽了,等得空時,你去裏正家問問,看他有啥主意。”周氏也惦記買水田的事,就從旁提點了句,就算沒有熟田,去裏正那問問,看有沒有閑田也好買來自家開墾,總比老等著強。

    兩口子就這麽絮絮叨叨商量了好一會,才吹熄油燈歇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雪總是下下停停,不過章家卻再沒空閑的時間,下雪時在家準備過年的吃食,雪停的日子就去鎮上做買賣,兩頭都不耽誤。

    今年家裏有了這麽些進項,過年就比舊年更加講究,周氏拿了些銀子出來扯布,這回不光三個孩子,連大人也全都有份,家裏每人一身新衣褲,衝這點就夠讓章家人開懷了。

    等到臘月二十七時,章家人就停下了買賣,全留家裏專心忙過年的事,這幾天裏,家中的灶頭就沒空閑過,油鍋一趟趟地開,蒸籠一屜屜地起,整間廚房時時飄滿香味兒,鹹的、甜的、辣的各種香氣交織出濃重的過年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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