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帶著章雲匆匆跑進院子,直接就拉她進了堂屋,摁她坐在板凳上,道:“你坐著,我去拿清水和布。”說完就跑出堂屋,進了廚房。

    廚房裏的周氏,一聽章程提起章雲受傷的事,焦急往堂屋跑去,跨進堂屋就問道:“咋了,傷得重不重?”

    “娘,沒事,就割了一道,傷口長,看著血多,並不深。”章雲忙安慰道,免得娘擔心。

    周氏剛到章雲跟前,章程捧著水盆也進來了,周氏忙接過去,道:“我來,你粗手笨腳的,別弄痛了你妹妹。”

    章程應了聲就跑去屋裏,尋幹淨的布條了,周氏端張板凳坐在章雲身前,將她手裏裹著的布條慢慢拆了下來,就見到她一手的血汙,心疼道:“還說不重,你瞧這滿手的血,咋也不當心著點。”嘴裏念叨著,就撩水輕輕洗手背上的傷口。

    章雲知道娘心疼,就由她念幾句,並不回嘴,清水流淌過傷口,感覺絲絲的疼痛直鑽,章雲咬了咬牙,沒發出聲響,不然娘更得心疼了。

    章程很快取了布條過來,這時章興也跟了進來,將布條遞給周氏後,章程又跑去廚房,從灶膛裏抓了把草木灰回來,周氏將傷口洗淨後,輕輕擦幹水,章程這時已經回頭,湊上去將草木灰均勻撒在傷口上,周氏拿起布細細將傷口包紮起來,嘴裏還不忘吩咐道:“程子,你快拿蓑衣、鬥笠,去接你爺爺和爹,他們這會也該在回家路上了。”

    “噯。”章程應了之後就跑出堂屋,想往後院去,哪隻前腳剛跨出去,章連根、章友慶後腳就從院子外邊進來了。

    兩人剛進院,還來不及放回農具,豆大的雨就落了下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扛著農具就衝進堂屋裏來。

    雨很快就密了起來,嘩嘩地砸在泥地裏,章連根、章友慶跑進堂屋後,就將農具往牆角一擱,抖了抖襖子上被濺到的雨水,轉頭就見到周氏在包傷口,忙都圍了上去,問道:“雲兒,咋會受傷了?”

    “剛去青嶺河邊打豬草,給割傷了。”周氏當即開口回了句,章連根、章友慶端板凳在一旁坐下,章連根雙目有些微瞪道:“今兒是驚蟄,晌午這樣的天色,你咋還讓娃兒去割豬草啊。”

    見章連根有些不悅,章雲忙解圍道:“爺爺,是我自個要去的,娘在廚房,也沒瞧見我出門。”

    周氏到不以為意,她向來知道公公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一會就沒事了,忙也開口道:“我這記性,還真忘了今兒是驚蟄了。”說完心裏一尋思,才想起來啥,忙又道:“呀,那明兒不就是二月二,家裏啥都沒弄,我這就去準備。”周氏一拍腿麵,說完就起身,沿著堂屋的簷下,跑進廚房去了。

    “真是糊塗。”章連根嘴裏又念叨了一句,之後站起身,站在堂屋門邊,朝下著磅礴大雨的天望了望,就扭頭對章友慶道:“這會刮的北風,俗話說‘驚蟄刮北風,從頭另過冬’隻怕等雨停,天就得冷了,這倒春寒可不是鬧著玩的,凍起來比三九天還冷,大慶,別歇著了,咱們還是把豬欄、雞籠拾掇拾掇,多墊些稻草,免得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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