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銀杏葉落。

安一笙緩緩地睜開了眼,輕柔地撚起臉上的落葉。

她是出門寫生的,這恰巧是她最愛的天氣,於是美滋滋地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感受到秋風的洗禮,有點微冷,安一笙兩三下便收拾好了工具,打算打道回府了。

悠然地拿著工具,挑眉,問到一旁正和小孩子們玩得不亦說乎的女子:“依夢,回去了。”

“奧,好,馬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用手作別~跟著安一笙便走了。

路上

“一笙,以前一個下午你都可以畫三幅畫兒的,今個你是怎麽了?怎得一幅畫也沒成?”蔣依夢生來就是個多話的人兒,遇到冷性子的安一笙更是激發了她內心潛在的話嘮體質。經常就口無遮攔,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用現在網絡語言來講,簡直就一傻白甜。

“壓根沒動。”安一笙淡淡答到。

“跟你這麽久了,你作畫肯定不會受心情左右的。”蔣依夢篤定地說到。

“我也覺得。不過……”安一笙邊走邊疑惑道。

蔣依夢似聽出些什麽眉目,緊張兮兮地問到:“不過什麽?”

“沒什麽。”淡言。“對不起。”安一笙捂了捂頭,突然被撞擊,真疼,不過,禮貌尚在,無論對錯,道聲歉說不定能解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硬生生低著頭,揉著腦袋,正要錯過肇事者。

低沉而溫柔的語音突然鑽進安一笙的耳裏:“一笙,是你嗎?”

錯愕,驚喜,彷徨,緊張,這十年來,安一笙不曾有的表情突然在這一刻都呈現了出來。他,卻沒能看到。

“一笙,是你,對吧?”喬木然一臉期盼地問到此刻仍垂著腦袋的安一笙,暮然,笑了。笑得那般滿足~

“對不起,先生,你認錯人了。請你讓開!”冷硬的口音提醒著喬木然,亦如當初他自己那番“為她好”的言詞。

喬木然不退也不進,就這樣站著,低頭看著低著頭的女子。自顧自地說起:“我們也有幾年不見了吧,大概,我早已成了別人的替代物了吧。”些許傷感,但眼睛始終看向低著頭的女子,可她什麽作為都沒有。

錯,不是幾年,而是整整十年了,就是今天,十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錯,不是你成了別人的替代物,而是,有人替代了你的那個位置……但,始終替代不了你!一笙心想。

“先生,不好意思,你大概酒喝醉了。”安一笙抬起了她那平淡得再也不能平淡的臉,迅速推開麵前的他,然後後轉奔跑而去……

卻聽身後響起:“你說,‘以後不要再喝酒,那樣容易傷身。’我那次後,再也沒有碰過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