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薇心跳的厲害,仿佛有一千隻兔子在胸腔裏蹦跳,要掙脫牢籠,手指抓撓著牆壁,身體越來越軟,腳下像踩著棉花糖。

她抬起頭,唇擦過祁連海的臉頰,忍不住瞪大眼,抿著唇,咽下一口口水,那張好看的臉慢慢放大,放大,放大,原來能看見整張臉,現在能看見他的黑而密的長睫毛,還有眼皮上不易察覺的一顆痣,額頭的絨毛,這些都被夏薇薇看的一清二楚。

又像茉莉又像牛奶的味道,具體地說,應該還有淡淡的綠茶味。

“啊!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見!”

突然闖入的護士將祁連海的興致破壞殆盡,他斜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緩緩抬起頭,冷冰冰地說:“以後敲門,好嗎?”

話一出口,覺得這兩個字非常熟悉。

剛才夏薇薇不是一直問他來著,他轉頭去看夏薇薇,她已經迅速地坐在祁慕空的病床邊,用手指不停地捋著耳邊的碎發。祁連海忽然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齒,杵在門邊的護士大氣不敢出。

她明明敲過好幾次門了,沒有動靜才擅自打開門進來的,沒想到撞見這樣一幕情景。

“我來換藥!”吃驚過後她的嗓門不由自主地大聲,祁連海不悅地皺起眉頭,“嘖,這裏是醫院。”

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祁慕空打完針已經將近半夜,大街上的喧囂聲漸漸停下來,隻有路燈和廣告牌閃著孤單的色彩。

夏薇薇抱著孩子,祁連海看著前方開車,沒有一個人說話。

其實,祁連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要是沒有人來打擾,會變成什麽情況呢?祁連海想到這驀地笑出聲,夏薇薇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還好車裏燈光很暗,不會被人發現。

“睡我家吧。”,祁連海幫她打開車門,然後從後門抱出夏燃。

“可是,這樣不好。”夏薇薇看了看四周,低著頭輕飄飄地說道。

“沒什麽不好,阿允不會在意的。”祁連海抱著夏燃就往住的地方走,夏燃隻能慢吞吞跟著。

“我還是回家吧。”她還是不想給他落下什麽話柄和一麵之詞。

夏燃揉了揉眼醒過來,看見是祁連海後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快來吧。”

祁慕空完全好的那天是立夏,下了小雨,空氣濕漉漉的,馬路也是濕漉漉的。自從上次在醫院裏發生的那件事之後,祁連海和夏薇薇兩個人之間形成了更多無形的默契。

比如,祁連海每次去上班前夏薇薇會很細心地幫他打領帶。祁連海沒有打領帶的習慣,夏薇薇說過不止一兩次,領導該有領導的樣子。說的多了,祁連海總是會嬉皮笑臉頂一句“那你幫我打啊”。夏薇薇無奈,不再說他。

下班回來,祁連海的鑰匙放在鞋架上,夏薇薇怕他找不著,在鞋架上方的牆壁上貼了個掛鉤。

沒事的時候祁連海就教夏燃認字,或者給她講故事,又或者在沙發上搶玩具,被夏薇薇瞪一眼,很快又安安分分地坐著。

多像一家人,幸福快樂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