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舟說:“你就祈求老天保佑,王爺看到這樣活色生香的美人能暫時忘記你違抗軍令、擅自行動的事吧。”

    韓續這才想起自己眼前的麻煩,不由也苦笑了一下:“我出來的時候就祈禱過了。”

    一行人開始趕往平度關,這時候香香的待遇就好了許多。不僅馬車舒適,一路還有兩個丫頭伺候。

    香香正不安,冉雲舟在車外,說:“香夫人,您歇下了嗎?”

    香香忙撩起馬車窗簾:“尚未,先生有什麽事?”

    冉雲舟說:“這次韓將軍入關營救夫人,未來得及求得王爺軍令。回去之後,必有一通責罰。屆時……還請夫人美言一二。”

    香香怔住,小聲問:“會……很嚴重嗎?”原來救我,需要擔很大的罪責嗎?

    她看了韓續一眼,也許是為了避嫌,韓續離馬車挺遠。冉雲舟說:“王爺的脾氣,夫人知道的。”

    香香咬唇,輕聲說:“我……我會盡力。”可是我的話對他又會有什麽用呢?

    冉雲舟點點頭:“有勞夫人。”

    一路無話,回到平度關,已經是七天之後的事。晉陽城還沒有消息傳來,慕容博已經不打算等下去,正要揮師北上攻取晉陽。

    平度關早晚溫差極大,白天還是豔陽天,晚上已是寒風如刀。香香被扶下馬車,立刻有丫頭為她披上一件白色輕裘。細軟的絨毛暖暖地圍住脖子,卻襯得肌膚如玉。

    香香由兵士帶領著往前走,見兩邊皆是林立的槍戟。士兵們鐵衣寒涼,手中兵器拄地,戰意凜然。慕容博和慕容厲站在軍前的將台上,見韓續一行人過來,慕容厲的目光在香香身上略略停留,隨後沉聲道:“韓續!”

    韓續出列,慕容厲冰冷地道:“無令擅行,亂我軍規。拖出去,軍前杖斃。”

    此令一出,諸將呼啦一聲全跪下:“巽王爺,但請念及韓將軍征戰多年,免其一死,令其戴罪立功!”

    慕容厲不說話,有士兵將韓續拖出來,剝去外袍。韓續咬咬牙,也沒說話,軍棍打在他背上,他悶哼一聲,身形微微一晃,終又站穩。

    香香這時候才明白,所謂的軍前杖斃是什麽意思。

    她嚇傻了。

    韓續身上本就有箭傷未愈,不過幾棍下去,傷口已經浸血,濕透了中衣。冉雲舟不斷看向香香,最後甚至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香香眼睛裏全是淚,她轉過,麵對著慕容厲,輕聲說:“巽王爺,前來救我的人,都該死嗎?”

    慕容厲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香香眼淚晶瑩如珍珠,在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頰迎風墜落:“巽王爺,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掏心挖肺,用一腔鮮血去焐,也終不值得、王爺您回頭一顧吧?”

    慕容厲麵色鐵青,怒喝:“滾!”

    香香抽泣著,轉身向軍營外走去。慕容厲悖然大怒——他媽的老子讓你滾,你居然敢往外滾!

    他上前幾步,一把握住香香的手腕,右手揚起,本想一耳光扇下去,發現手裏是個女人,也打不下手去,怒喝:“滾回帳裏!”

    香香抬起頭,眼淚一串一串,在邊關寒月之下,美人泣淚如珠,容顏絕美。慕容厲又想到那日在他馬後追了兩步的她。轉而粗暴地扯著她,三兩步回到大帳,扔進自己帳裏。

    臨走時看了慕容博一眼,慕容博會意。待他一走,便稱:“韓將軍雖然違反軍令,但畢竟救人有功。又念其有傷在身,改為杖五十。罪責且記下,若有再犯,兩罪並罰!”

    冉雲舟與韓續對視一眼,俱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以為至少兩百軍棍是跑不了了,隻杖五十,算是賺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