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鍾前,當媽媽走進門診室不久,可心兒的腦袋忽然就不暈了。
腦袋一清醒,他就開始找螞蟻。候診大廳沒有螞蟻,醫院的院子也沒有螞蟻。所有的地麵都被混凝土抹得平平的,沒有一道縫,沒有縫就沒有螞蟻爬出來。
可心兒走出醫院大門,他今天非要找到螞蟻不可,找不到螞蟻他出氣兒都不順。
大街上人來人往,大街上車來車往。可心兒不看人不看車,隻是一路低著頭看地麵。
大街上大多數人都沒注意他,人們都有自己的事,都隻看自己前麵的路,誰也沒心思去注意不認識的人,除非你擋了他的道。
也有一兩個閑人注意到了可心兒,閑人的心事少,心房空得慌,就想裝一點別人的事。
有個口吃的男人問可心兒:“哎小,小孩,你找找找什什什麽呢?”
可心兒對他翻了個白眼,扭頭走開。
口吃男人有點上火,追上兩步:“嗨,我跟你說說說,話呢!”
可心兒不管他上不上火,繼續走路,繼續低頭尋找。
口吃男人不追了,他呸了一聲:“呸,原來是個聾聾聾……”
口吃男人沒能把話說完,那個“聾”字太吃力,舌尖兒必須往上卷,卷了卷,舌頭就累了。
算啦算啦,原來是個聾啞兒童小啞巴!口吃男人心說,你呀愛找啥就找啥去吧,嘿嘿,我呀,我還留著唾沫等著消化食兒呢,嘁!
可心兒走著走著,腳前嘩啦一響,原來一個空易拉罐兒擋了道。
抬腳一踢,嗵,易拉罐兒向前蹦蹦跳跳幾米,發出一陣嘩啦嘩啦響。可心兒被自己無意中創造的聲響迷住了。趕上去,嗵,又是一腳。
嘩啦嘩啦……
“幹什麽呢你!”一個很凶的聲音截斷嘩啦嘩啦。
橫在可心兒麵前的是個女清潔工,40多歲,橘紅色坎肩被太陽曬得晃眼。
“不好好走道兒,你踢它幹嗎?是不是有多動症啊!”
可心兒朝她翻了個白眼,不吭聲,打算繞過她走自己的路。
女清潔工伸出一條胳膊攔住他,今天她特想教育人:“你們老師是怎麽教育你的,怎麽一點環境意識都沒有哇?去,把易拉罐兒撿起來扔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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