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高級應召女郎的心願

    (一)神父的臨終困惑

    科林·古德曼,年齡不詳,白人

    紐約布魯克林某教會神父

    你好,靈魂保險箱先生:

    我是一個神父,本不該把自己的最後遺言交給一個世俗的陌生人保管,但是鑒於我始終擔心如果我對上帝坦承了至今無人知曉的事實,他是否會真的原諒我。雖然我一直願意相信,也在我一生裏無數次布道時對眾信徒們這樣說,全能的主他無所不知,無處不在——但是在我的內心最深處的一個別人無法看見的地方,我曾經對上帝的存在持有疑問。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真正虔誠的基督徒,我內心有著不為人知的軟弱和怯懦,所以是個必須懺悔的罪人。身為一個在教堂裏度過了我一生中最多時間的神父,但同時又是一個肉身凡人,從出生起我就注定了一生將與內心的各種罪孽博弈,誰贏誰輸,是件可能到最後一刻都無法見分曉的事。也許,正因如此,人類才需要上帝,否則人性中的罪孽就會徹底泛濫,人間便將更無寧日可享。

    在我坦承我的罪孽之前,我想告訴你,我使用的名字和我所在教堂的地點都不是真實的,幸虧你能諒解我們的心情和需要(我相信我絕不會是唯一請你保留遺言的人)。我此生最需要懺悔的事情就是我曾欺騙了我太太的感情達7年之久。我的妻子是個小學教師,她能幹、自信,穿戴整潔,做事幹脆利落,朋友很多,對上帝虔誠,幾乎是個無法挑剔的完美女人。結婚時我確信這種女人正是我需要的,因為我是個神父,而她的品德已得到所有人的認可,這樣我們的婚姻就會被眾多的教友們視為楷模,並且在我布道時如遇到有關婚姻家庭的講題,我便可以自信地發揮,規勸那些對婚姻不忠或是沒有信心的教徒們迷途知返,重歸家庭。在婚後的幾年裏我的確是那樣做的,也感到頗為得意。我告訴自己,我的家庭是幸福的,在別人眼裏是令人羨慕和無可指責的。可是,隨著時間的逝去,我終於不得不承認,和我太太這樣過於優秀的女人一起生活,我其實總有一種挫敗感。她那老師慣用的語調似乎總在教訓我,指出我的不足。她性情急躁,很難容忍我的猶豫和對事情的思考過程,譏諷地把這稱之為能讓她發瘋的、男人根本不該有的優柔寡斷。的確,和她相比,我的天性更像女性,而她則像極了一個自信而果敢的將軍。

    直到教會裏的一個年輕女教徒凱洛琳來找我做懺悔多次之後,我才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真正愛上一個女性的感覺。她令我恍然大悟,讓我知道了那種自然生出的感情是與一個女人的能力和“正確”無關的,即便她不能幹、不自信,甚至很無助。凱洛琳是個非常纖細柔美的女子,26歲,父親是美國一家著名紡織企業的老板。她本人畢業於史密斯女校,畢業後她和朋友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了一年,回到紐約之後就開始在其父親的公司裏工作。她和她的家庭都很信奉上帝。凱洛琳多次來找我懺悔,是因為她對自己父親擁有的巨大財富感到愧疚,並為此產生了叛逆心理,與父母衝突不斷。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她刻意穿帶洞的牛仔褲,吃過期的麵包,自己在家中的院子裏種菜,經常弄得渾身都是泥土。她也當著父母的麵與家門口的流浪漢席地聊天,並送給他們食物和錢。每次當她說到自己和父母的尖銳矛盾並感到非常無助的時候,我都會產生想要保護她的衝動。我告訴她,她不應該為她父親的財富承擔心理壓力,因為財富本身並非罪惡,如何使用它們才是重要的。後來,凱洛琳告訴我她已經離開了她父親的公司,準備自己去找工作。她說她在自己租的公寓裏養了很多小貓和小狗。那時,她大約一個星期來找我做懺悔一次,有時來兩次,她也按時來參加我的周末布道,從未缺席過。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自己開始期待她的到來,期待聽到她特殊的聲音和看到她那讓人心生憐惜的柔美容顏。我就是在這種毫無準備、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愛上她的。我當然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一直試圖否認並抑製自己對她的感覺。可是,她對我的依賴和無保留的信任,則讓我對自己的控製更加困難。大約在一年後,凱洛琳在一次懺悔的時候,突然告訴我說她已經愛上我,並問我該怎麽辦。我聽見她隔著我們之間的那層很薄的紗網在急促地喘息。最後,我平靜地對她說,事實是,我也愛上了你,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也許上帝也無能為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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