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3年的戰爭不僅是對善良的西班牙民族的暴行,同時也是對法蘭西革命的褻瀆。而那種侵犯他人的罪惡行徑,是法蘭西幹的,而且是以暴力實現的。暴力,除了解放戰爭以外,其餘都是強暴的侵犯。“被動的服從”這一用語就足以說明任何問題。軍隊是一種奇特的手段,是由一個駭人聽聞的、巨大的無能為力者組成的力量。這可以說明戰爭的實質:它是人類的一種不由自主的行為。

    對波旁王族來說,1823年的戰爭正使自己受到了致命傷。他們以為他們是那場戰爭的贏家,卻看不到用強製的方法去扼殺一種思想的危險性。他們天真極了,錯誤地認為可以用犯罪的手段來鞏固自己的統治。殊不知,罪行隻會使自己大大受到削弱。這是政治的陷阱。1830年1830年,這一年7月,波旁王朝被革命力量推翻。萌芽於1823年。在內閣會議上,西班牙事件成為武力製勝和神權優勝的一個論據。既然法國能夠在西班牙恢複“至尊”的地位,那麽,在自己家裏自然也就可以恢複君主專製了。他們把軍人的服從,當成了國民的自願。這是一個莫大的錯誤。這種信念導致了王冠的墜地。毒樹的陰影下和軍隊的陰影下皆非酣睡之所。

    現在我們再回過頭來談談那戰船“俄裏翁”號。

    當親王統帥親王統帥,指昂古萊姆公爵。的隊伍正在作戰時,一隊戰船也正橫渡地中海。我們剛才已經說過,“俄裏翁”號就是屬於那一艦隊的,由於海上的風暴,它駛返土倫港。

    一條戰船在港內出現,本身就有一種吸引人的力量。因為那家夥確實極其龐大,這正是人們所喜歡的。

    戰船顯示了人力和天工無限宏偉力量的組合。

    戰船是由最輕的物質和最重的物質構成的。它與物質中的固體、液體、氣體三種狀態都發生關係,而且需要與三種物質的每一種進行較量。它用11隻鐵爪抓牢海底的岩石,它的翅膀和觸須比起蝴蝶來還要多,用以插入雲端,招引風力。它那120門大炮發射時,比得上萬鈞雷霆。海洋始終想讓它在海天一色的驚濤駭浪之中迷失方向,但是辦不到。船有它的靈魂,有始終指著北方、替它擔當向導的羅盤。在黑夜裏,它有探照燈,用不著星光的照明。總之,它有帆,索,足以禦風;有木,足以防水;有鐵,有銅,有鉛,足以防礁;有燈,足以防暗;有舵,足以對付茫茫的大海。

    假如有誰想鬧明白戰船到底龐大到何等程度,就須走進布雷斯特或土倫的那種有頂的六層船塢。建造中的戰船,可以比擬說,它是被罩在玻璃罩裏的。掛帆的橫杠是一根巨梁,倒在地上的大桅杆長得很,一眼望不到它的末梢。這桅杆豎起來,從它那深入塢底的底部算起,直達那伸在雲中的尖端,有60脫阿斯長,它的底端直徑也足有三英尺。英國的大桅杆,從水麵算起,就有217英尺高。我們的上一輩,海船用鐵纜,今天,我們用鐵鏈。一艘有100門炮的戰船,它的鏈子堆起來就有4英尺高,20英尺長,8英尺寬。造那樣一條船,需要3000方木料。那簡直是整個一個森林在水麵上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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