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好奇心,隻是想知道來的是誰,一個洪亮而不緊不慢的男人聲音蓋過了佩蒂低低的、悲痛的聲音,她一下子知道來人是誰了。是瑞特。她心中一下子洋溢出喜悅和寬慰。自從他告訴她弗蘭克巳經死亡那個壞消息後,她再沒見過他。她內心馬上知道,他是今夜惟一能幫助她的人。

    “我想她會見我的。”瑞特的聲音由樓下傳到她的耳中。

    “可眼下她巳經睡了,巴特勒船長,無論是誰,她都不會見的。可憐的她巳經支撐不住了。她——”

    “我想她會見我的。請告訴她我明早就要走了,也許要離開一段日子。事情很重要。”

    “可一”佩蒂帕特姑媽心神不定。

    斯佳麗趕緊跑到過道裏來看,突然她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一點踉蹌,就靠在了樓梯欄杆上。

    “我馬上下樓來,瑞特。”她嚷著說。

    她向佩蒂帕特姑媽那張胖胖的、仰著的臉瞟了一眼,隻見她那雙眼睛睜得像貓頭鷹似的,帶著驚奇和不讚成的神情。這下全城會傳遍了,在丈夫舉行葬禮的那一天,我的行為就極不像話,斯佳麗一邊想一邊趕快跑回臥室,開始梳頭。她把身上那件黑色緊身上衣的鈕扣一直扣到下巴下,用佩蒂帕特服喪的飾針把領子別住。她湊近鏡子看了看,心想,我看起來好像不怎麽漂亮,臉色太蒼白,神色太驚慌。有一刹那,她的手向藏胭脂的上了鎖的小箱伸去,但是她最終決定不用。她要是臉色紅潤、滿麵春風地下樓去,可憐的佩蒂帕特會神情慌亂得沒命的。她拿起花露水瓶,喝了一大口,仔細地漱了漱,然後吐在汙水罐內。

    她急急忙忙奔下樓去,那兩個人仍然站在過道裏,佩蒂帕特因為被斯佳麗的舉動弄得心煩意亂,所以沒有請瑞特坐。他有禮貌地穿著黑禮服,襯衫有飾邊,還漿洗過;他的舉止完全符合習俗,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前來吊慰一個遺孀的。事實上,他扮演得太過盡善盡美,有點兒像演滑稽戲了,不過佩蒂帕特並沒發覺。他得體地對打擾斯佳麗表示歉意,還為不能出席葬禮感到遺憾,因為他在離城以前有些業務要安排。

    “他來這兒到底為什麽?”斯佳麗在納悶,“他說的那些全都是借口。”

    “我不願這時候闖進來看你,可我有一件不能等的業務要來談談。我和肯尼迪先生原本要——”

    “我不知道你和肯尼迪先生有業務往來。”佩蒂帕特姑媽說,弗蘭克的活動她竟然不知道,她感到氣憤。

    “肯尼迪先生是個興趣廣泛的人,”瑞特恭敬地說,“我們到客廳去好嗎?”

    “不,”斯佳麗嚷著,並向關著的折疊門瞟了一眼。她總覺得弗蘭克的棺材還停在那裏。她真希望自己永遠不再進去。佩蒂這一次總算領會了暗示,可是心裏不大情願。

    “到藏書室去吧,我得一得上樓去,把我要縫補的活兒取來。啊呀,這個星期,我把這件事兒忘了。真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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